三十五、生日夜遭遇歹徒
酒店的服务员,给我们送来了丰盛的酒菜。房间里的灯没有开,我和陆老师,
吃了一顿真正的烛光晚餐。今晚,可能是我对陆老师感觉最亲切的一次,她在我
的眼里,消失了年龄的界线,她是一个风情万种的女人,就算明天我依然不爱她,
可今天,我要好好地爱她,好好地疼她,好好地珍惜她!在这个春风沉醉的晚上,
我们饮酒作乐,我们歌舞升平,我们忘乎所以……
凌晨的时候,我和陆老师赤身裸体,缠绵悱恻。她时而在我上面,像飞天一
样地舞蹈;时而在我下面,如美女蛇一样地扭动。她的泉水,也是潺潺流淌不息,
浸湿了我下面的黑色丛林,也濡湿了我们体下白色的床单。我在尽情地燃烧自己,
释放着最炽热的能量,我们像花样游泳一样,变换着不同的姿势。不知为什么,
我的发挥特别好,冲锋了两个多小时,依然坚硬如铁,火山深处的岩浆,也一直
隐而未发。
我在奋力地划桨,小船在波谷浪峰里颠簸,海平面一会儿风和日丽,一会儿
波浪滔天。我紧紧抓着陆老师的手,就像抓着扯动风帆的缰绳。我想起了艾青的
那首《礁石》:“一个浪,一个浪,无休止地扑过来,每一个都在它的脚下,被
打成碎沫、散开……”我已经隐约看到了大海深处的那个孤岛,我兴奋地叫喊着,
加快了划桨的速度。近了,近了,一百米,五十米,三十米,眼看着小船就要靠
上岛屿,眼看着我们就要登上欢乐的彼岸!突然,我感到了小船猛地一沉,我身
体一哆嗦,水涌进了船舱,小船不能前进了,我感到自己抓住缰绳的手在松开,
身体在慢慢地下沉……我带着哭腔在说:“我不行了,不行了。”耳畔依稀听到
陆老师在安慰我:“别怕,别怕,有我呢!”
我似乎听到房门在咚咚地响,好像有人在用力地敲门。我说:“陆姐,我听
到有人在敲门。”果然,门在动,门外有人在说:“开门!快开门!J.C !”我
吓了一跳,虽然听说过J.C 会查宾馆房间,但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陆老师
说:“快穿衣服!”我连短裤也没穿,直接套上了一条长裤,上身也迅速地穿上
了一件衬衫。陆老师也和我一样,迅速地穿上外衣外裤。她还把床被整理了一下,
把我和她的内衣内裤塞进被子里。我去开门的时候,陆老师轻声对我说:“别害
怕,就说我们是朋友。”
我把门打开了,从外面一下子冲进来三个男人,年纪都在二十七八岁左右,
身高和我差不多,一米七五左右。有一个男人手里拿着照相机,先是对房间里乱
拍一通,另两个男人对我们叫道:“身份证拿来!”我摸出了身份证,递给其中
一个男人。他看了一下身份证,又看了一下我,说道:“你叫李明?”我点了点
头。他们又问道:“你和她是什么关系?”我说:“我们是朋友。”一个男的说
:“半夜三更呆在一起,肯定没干好事!你们两个检查一下,看有没有避孕套和
擦那个的卫生纸,收好了,那可是证据!”我没经过这种场面,不知道J.C 查房
还要收集那种证据,但我知道,男女之间只要双方自愿,只要不存在交易的情况,
是不属于违法的。我说:“我们做什么,和你们有什么关系呢?”我身边的那个
男人,蛮横地说:“怎么没关系?我们要的就那证据!”
一个男的搜索了一下,没发现他们要的所谓证据,还有一个男的掀开了被子,
发现了我和陆老师来不及穿上身的内衣内裤,还有床单上的一滩污迹,皮笑肉不
笑地说:“嘿嘿,行啊,你们刚干的好事,还想抵赖呀?快来拍照!”一个男人
过来想拍照,被陆老师挡住了。陆老师对他们说:“请出示一下你们的证件。”
那三个男人一愣,其中一个叫道:“我们是J.C ,你有什么资格看我们的证
件?”
陆老师不慌不忙地说:“如果你们不出示证件,我就怀疑你们是假J.C ,我
会向G.A 报警!”这时,我才发现,他们三个男人都没有穿警服,就算是便衣J.C
,一般也要有宾馆的保安陪同呀,而且他们刚才的言行,根本不像是真J.C,形迹
确实十分可疑。
我把身份证从那男人手里夺了回来,说道:“你们三人来路不明,又不肯出
示证件,你们赶快出去,要不然……”其中一个男人嘿嘿说道:“要不然什么?
我们先给你点好看!“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两个男人就向我直扑过来,一个
扭住我胳膊,一个用膝盖狠狠地顶了我的肚子一下。我想挣扎和反击,可夜里和
陆老师消耗的体力太多,手脚有点虚浮,使不上劲。另一个男人见拍不成照,就
用力把陆老师推开,一把抓住团在一起的内衣内裤,就要往他的包里塞。陆老师
一把位住他的手,责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凭什么拿我们的东西?“那男
人手上一使劲,把陆老师推倒在床上,骂骂咧咧地说:”臭婆娘!今天我们不是
来找你的,滚一边去!别不识相!“
对付我的那两个男人,一个返身去把房门关上了,我趁机挣脱另一个抓我胳
膊的手,顺势用劲一推,把他推了个踉跄,那人恼羞成怒,飞起一脚,踢在我的
小腹上,疼得我差点把吃的蛋糕吐出来。我对陆老师说道:“陆姐,你快报警,
他们肯定来路不正!”陆老师去床边打电话,那个拍照的男人,过来一把夺下了
陆老师手里的电话,还把电话线扯断了。陆老师更加怀疑他们的身份,厉声问道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是谁让你们这么干的?你们太过分了!”边说边掏出了
手机,要拨110 报警。那个男人一见,笑道:“哦哟,手机蛮漂亮嘛,还带照相
的,给我玩玩!”他一把从陆老师手中把手机抢了过来,陆老师想把手机夺回来,
就和他扭打在一起,手机扑通一声,掉在了地板上。
我的身上也挨了他们好几记拳脚,他们不是打我的胸,就是我的肚子,下手
都很重,不像是一般的流氓,更不像是抢劫钱财的。我在奋力还手,不想被他们
击倒,我要尽快闯出去报警!我实在想不明白他们到底是谁?怎么会半夜来寻事?
在生意场上,我一向听从陆老师的教诲,要和气生财,从没和人结下什么仇
怨,但这几个人冒充J.C ,身份不明,我和他们素不相识,但他们如此和我们过
不去,而且下手这么狠,好像就是冲着我来的?到底是为什么?难道其中还隐藏
着什么阴谋?
陆老师一个女人,哪是那个男人的对手?在扭打中,陆老师把那个男人的脸
抓了几道指痕,但她的衬衣被那个男人撕破了,露出了白嫩的胸脯。那个男人把
陆老师摁在床上,扑在陆老师的身上想非礼,另一个男人叫道:“老三,别干蠢
事!老板关照不能动她!”我一听他的话,听出了蹊跷,想必他们三个人,今晚
是受人指使,故意来捣乱的?我和那两个男人搏斗着,可他们好像会点三脚猫的
功夫,我不是他们的对手,被一个男的扳住了我的肩头,把我摔了一跤,另一个
男的往我的腿上踹了一脚,痛得我站不起身来。我回头望了一眼陆老师,只见她
正用双手拢着衬衣,靠在床边的墙上大口地喘气。我以为他们住手了,这场惊吓
马上就要过去,那么,我身体受一点伤,陆老师受一点惊吓,也没有关系,我们
随即可以报警,J.C 会查清到底是怎么回事的。可是,我想错了。
三个男人站在门边交头接耳,一个说:“就这样回去交差吗?”另一个凶狠
地看了我一眼,对着另两个说道:“老板不是说了吗,要是他们听话,就把那个
男的揍一顿,要是他反抗,就把他废了!”我心里一惊,我知道“废了”是什么
意思?是谁,跟我有什么深仇大恨,竟叫人对我下此毒手?而且,他们当着我们
的面说话,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这不是把我当成任人宰割的绵羊吗?我想站起
来,可一阵钻心的疼,让我又坐倒在了地上。陆老师来到了我的身边,安慰我说
:“李明,你忍一下,我明天去请张总帮忙,他手下有一帮人,会调查清楚的,
我一定不会放过他们!”那三个男人听陆老师提到张总,露出诡秘的神色,相视
一笑,对陆老师说道:“你别白费心机了,没有人会帮你的!”陆老师似乎有点
醒悟过来,冲到他们跟前,指着他们鼻子问道:“你们究竟是谁?是不是张总要
你们来的?”
为首的那个男人说道:“我们只认得老板,只认得钱,什么张总?我们根本
不认识!”陆老师说道:“那我们无冤无仇,你们为什么对我们这样?”刚才拍
照的,后来又想欺负陆老师的那个男人,嘻皮笑脸地说:“你们是男盗女娼,谁
都可以管!”陆老师气愤地说:“你妈才男盗女娼呢!我们是朋友,你们管得着
吗?”那男人气得脸得歪了,嘴里骂道:“丑女人,你竟敢骂老子!”他刚想发
作,另一个男人说道:“老三,好男不跟女斗,你耐耐性子!”那男人一边说着,
一边向我走来。我看到他从后背抽出一样东西,像一把匕首,又对另两个男人说
道:“你们过来,把他的裤子扒了!”
三十六、如果遇到了危险
陆老师惊恐地拦在他们面前,问道:“你们想干什么?”那男人阴阳怪气地
说:“马上有好戏给你看了,你不是喜欢小白脸吗?我们就成全你,送你一个李
莲英!”读过历史的人,谁不知道李莲英是个太监,是慈禧太后面前的红人?难
道他们想把我的命根子阉了?我本能地后退着。两个男人把陆老师往边上一推,
狞笑着扑向我,分别扭住我的一条胳膊,把我刚站起来的身躯,又压跪在了地板
上。那个拿匕首的男人,一边把玩着手里的匕首,一边阴冷地盯着我,巨大的恐
怖向我袭来。
那男人解开了我的皮带,把我的裤子用力扯了下来。我里面没有穿内裤,顿
时春光乍现,羞辱感像潮水般涌上心头,使我感到无地自容!要说在公共浴室里,
大家都光着身子,谁看谁都无所谓,可现在我被他们强行扒下了裤子,糟糕的感
觉,简直像被人了一样难受。那男人用匕首在我的裆部比划,冰凉的感觉,触及
我的皮肤,使我的小腹肌肉不由自主地收紧了。我害怕他刀锋一转,我那一截男
人的骄傲会颓然落地,那我作为男人的身份就彻底给毁了。我说:“你能不能把
刀移开一点,我害怕。”他讥笑道:“现在害怕了?那你玩别人的女人的时候,
怎么就不害怕?”我说:“我没有啊,我什么时候玩别人的女人了?你们和我到
底有什么仇恨?”那男人眼珠子一瞪,喝道:“死到临头,你还不老实?你乖乖
别动,我来给你做个外科手术!”
我感到了危险,我想挣扎,可那两个男人抓得我死死的,我动弹不得。我看
见眼前白光一闪,他手起刀落!我眼前一黑,听到“哎哟”一声惨叫,我以为是
我自己在惨叫,我以为我的命根子被他削了下来!可是,我并没有感到疼痛,却
看到陆老师躺在了我身前,她的一只手,正血淋淋地贴在我的腿上,我惊呆了!
可以想象,刚才一定是陆老师奋不顾身地扑过来,用手挡了他的匕首一下,
于是,她的手被刺伤了,而我的男人的象征,暂时保全了。
那男人见刺伤了陆老师,也有点慌张,呆立在那儿,抓我的那两个男人的手
也有点松了。陆老师忍住剧痛,对我喊道:“快出去报警!”我醒悟过来,使出
吃奶的力气,猛然冲向门,他们还来不及阻拦我,我就把门打开了,冲着外面声
嘶力竭地叫喊道:“救命啊!”那三个男人见状,顾不得我和陆老师,慌忙从房
间里逃了出去。我回身扶起陆老师,见她手掌上都是鲜血,紧张地问道:“陆姐,
伤得怎样?我打120 吧?”陆姐一只手揽住我的脖子,把那只受伤的手在她的衬
衫上擦了一下血迹,说道:“没事,擦破点皮。”我拿起她的手察看了一下,她
手掌的虎口被匕首刺伤了,幸好,伤口也不深,只是流了不少血。可能,那男人
见陆老师用手挡他的刀,中途收了力,不然,陆老师会伤得更重的。
两名保安闻讯跑了上来,可那三个男人已不知去向。保安过来看到房间里杂
乱的情形,问道:“发生什么事了?要报警吗?”我刚想把实情告诉他们,陆老
师说:“没事,刚才我们两人为点小事在吵架,现在没事了。”一个保安说:
“哦,都流血了,要叫急救吗?”陆老师说:“谢谢你们,没事的,我们自己会
处理的。”星级酒店,一般对客人比较尊重,尽管他们看出我和陆老师年龄有差
距,而且,刚才在房间里发生的事情,不像是小吵小闹,但客人不要求报警,他
们也不会多事。因为在星级酒店,如果惊动了J.C ,也会同时惊扰其他客人的,
对酒店的声誉也有负面影响。
我帮陆老师擦干了手上的血,陆老师叫我从她的包里拿出了一包卫生巾,说
是用来临时包扎一下,卫生巾本身有杀菌消毒作用。那个薄薄的卫生巾,又干净
又柔软,上面还有胶,真的和创可贴差不多。陆老师说,本来过几天她就来月经,
所以把卫生巾预先放在包里,因为有时会提前来的,有备无患,没想到派上了这
个用场。我记得陆老师告诉过我,她是戴了节育环的,这是个一劳永逸的避孕办
法,因为她也不想老吃避孕药,也知道男人大多不喜欢做事时戴套的。陆老师虽
然快要四十了,但她还是个未出嫁的老姑娘,而且我觉得,一般的女人都忌讳年
龄,可陆老师没有,她的心理年龄很年轻。在苏州城乡,没生过孩子的妇女,通
常是不愿意戴节育环的,可陆老师说:“我无所谓,有好办法,为什么不用?等
真的结婚想要孩子了,可以把环去掉,还可以生的。”其实,陆老师可能不太清
楚,据医学书上说,妇女一过35岁再怀孕,那就是高龄产妇,生育是伴随着很大
风险的。
我们重新穿戴整齐,靠在床背上,再也不敢睡了。陆老师小鸟依人似的,靠
在我的身上,一只手放在我的那里,笑道:“还在。要是你没了,我可怎么办?”
我心有余悸地说道:“多亏了你,要不然,我就是个新太监了。”陆老师笑
了一下,说道:“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我摸了一下她受伤的手,说道:
“疼吗?”
陆老师轻轻摇头,说道:“李明,你说句真心话,陆姐对你好吗?”我点点
头,真诚的说:“陆姐,我知道你对我好,你都救过我两次了。”在我危急的时
候,陆老师总是挺身而出,我觉得用“感激”两个字来形容,显得太轻了。陆老
师幽幽地说:“李明,可能是我前世欠你的,你可能不知道,如果有必要,我真
的愿意为你去死啊!如果我死了,我就把所有的遗产送给你!”我说:“陆姐,
你千万别胡思乱想,我们不会有事的。你对我的情意,我永远铭记在心!除了我
母亲,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就是你!从我初中开始,直到现在,你一直在帮
我,如果没有你,我也不会有今天!”
我们就这样半躺着,说着话。我说:“陆姐,刚才保安要报警,你怎么不让?
他们那会儿还没跑远,有可能抓住他们呀。“陆老师说:”我们这个样子,
J.C 来了,不是要出丑了?还要跟J.C 去做笔录,那明天,全苏州都知道我和你
的事了,我倒不怕,我是怕影响你的前途。“陆老师想得比我更宽更远,她对我
的关照,更使我感动不已。我说:”他们到底是什么来路?怎么会下半夜闯到我
们房间里来行凶?“陆姐沉思了一下,说:”我怀疑他们是受人指使,是张总派
来的人。“我说:”陆姐,那你见过他们几个吗?“陆老师说:”没见过。我认
识跟他的几个保镖,这几个人,可能是他从外面请来的。“我说:”他们好像是
冲我来的?“陆老师说:”我也看出来了。那张总对我不错,如果是他叫来的人,
估计不会对我怎么样。对你,他们有可能会下辣手。“
天明的时候,我和陆老师分手了。她把房间退掉了,她说:“这里他已经知
道了,不安全,我另外会想办法。李明,你回去后要注意安全,如果遇到了危险,
那就及时报警,你不用顾忌我,人身安全要紧,面子毕竟还是次要的。”我说:
“陆姐,你手上的伤,最好去医院看一下,不要感染了。我会注意安全的,你也
要保重。”陆老师点点头,说道:“我会去医院的。那我们保持联系。”看着她
的车子从我的视线中慢慢远去,不知为什么,我竟有种生离死别的感觉。
随后的几天,公司里有点事情,我忙碌了一阵。四五天后,我才想起没有和
陆老师联系了,不知她怎么样了?她怎么也没打电话来?此时我感觉,我和陆老
师之间,亲情要胜过爱情,我对她的牵挂,不是那种世俗的情人间的牵挂,而在
不知不觉间,她似乎已成为我的亲人,就像我的亲姐姐一样,我不能失去她。我
拨通了她的电话,可是,话筒里传来的是她已关机的语音提示。我有一种不祥的
预感,我真担心她会从我的生命中消失。我在她所在的远方公司的办公楼附近守
候,我到我们去过的很多地方找她,我还给她的老家打电话询问,我的车子在园
区、新区、金鸡湖、太湖等周边穿梭,我在找她那熟悉的车牌号码,我在找她那
饱经风霜而依然美丽的身影,可是,几天几夜,我一无所获。
我说不清找她真正是因为什么?我也很难说服自己将来和她结婚生子,我不
相信陆老师会绝情地离我而去,如果她要离去,必定会对我说的,因为我知道,
她爱我!她用她的智慧、身体、能力,甚至生命,为我解惑,为我解危,为我铺
设了一条通向成功的道路!虽然她也逼过我,逼我和她约法三章,但这都是因为
她痴迷地爱着我,离不开我,她才那样违心地逼我做的。可现在她在哪里呢?为
什么躲着我那么长时间不露面呢?难道?难道她失踪了?
三十七、倒下就不是男人
陆老师曾经对我说过,那个张总很宠她,但他背景比较复杂,关照我尽量不
要去公司找她,以免引起他的怀疑,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我不得不承认,女人有
时比男人更勇敢,比如敢于承认爱,敢于为爱痴狂,敢于作出牺牲,而男人往往
比较理性,或者比较冷血。可是,十多天来,没有她的丝毫消息,怎么能叫我放
心?我守在远方公司外面的路边,我想陆老师身为主办会计,不可能不上班,就
算有事请假,那也不会时间太久。如果在这里,能发现那天在酒店行凶的几个人,
那就说明那件事确和张总有关。但是,我守了几天,还是没有看见陆老师和那个
张总出入公司,倒是发现有人似乎在跟踪我,不过我不怕,虽然在酒店里遭遇过
歹徒袭击,但我并没有变成惊弓之鸟,我已懂得,对付坏人,不能退缩,要勇敢
去面对,才能化险为夷。
我问了电信的114 台,查到了远方公司财务科的电话。我拨过去,是一个女
的接的。她说:“陆会计和张总出差了,听说是去了九寨沟,去了好几天了。”
我说:“我是你们公司的客户,有点事想问一下陆会计,你知道他们什么时
候回来吗?”她说:“不知道。他们领导的事情,我们不好问的。”我又问道:
“那陆会计不在,你们财务上的事,谁负责呢?”她说:“按惯例,沈会计负责
一切事务,她是张总的弟媳妇。”原来陆会计和张总去旅游了,那她怎么会关机
呢?
酒店分手时,她还说要保持联络的,没有理由这么长时间不给我打电话呀?
我很担忧她,不知在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
最近几天,我隐隐约约感到有人盯梢。在开车时,从反光镜里,总觉得后面
跟着的车子有点可疑;在走路时,也觉得身后好像跟着小偷似的,人群中总有目
光在盯视着我;回到小区的住处,有时开窗通风,感觉好像有望远镜在某处窥探
我。我虽然给自己壮胆打气,叫自己不要胆怯,很可能是自己的幻觉,但真要是
有坏人跟上了我,那我在明处,他在暗处,我倒是防不胜防啊。
一天傍晚,我开车离开小镇,向苏州方向驶去。车子快到苏州的时候,手机
铃声响了,我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拿起手机看了一下,是个陌生的号码,一来
怕影响开车安全,二来不知道是谁打来的,我就没接。我刚把手机放下,手机又
响了起来,我有点不耐烦,又没接。可那个人很固执,紧接着又打过来了,我想
了想,看来真有急事找我,不接不行。我就把车停在路边,打开了手机盖。我说
:“你哪位?找我有事吗?”电话里没有人说话,但我真切地听到了呜呜的哭声。
我有点奇怪,又说道:“请你说话,好吗?”
电话里传来了声音,那声音,既在我意料之外,又在我期盼之中!那是陆老
师在说:“李明,是我啊,我是陆姐啊!”我抑制不住心情的激动,急切地说:
“陆姐,真的是你吗?你好吗?”不知怎么的,我的泪忍不住就流下来了,就像
泄闸的洪水,止也止不住,我终于知道,什么叫“喜极而泣”?陆老师说:“我
刚从九寨沟回来,他收走了我的钱包和手机,还派人看着我,我没法和你联系啊!”
我没想到张总会对陆老师那样,那不是软禁吗?这可是侵犯人权的!我说:
“陆姐,你身体还好吗?”没想到,陆姐哭了,她在电话里泣不成声地说:“他
现在好变态!每天吃了药折磨我!我的身体也不太好,有点头晕。”我着急地说
:“怎么会这样?陆姐,那你现在哪儿?我马上去见你!我要把你救出来!”陆
姐说:“李明,你别过来!他这里有很多人的,我听他说过,他不会放过你的,
你千万要小心啊!现在他在洗澡,我才偷偷给你打电话的。”这个张总太过分了!
太可恨了!他怎么能对人这样?他仗着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吗?我愤然说
道:“陆姐,你告诉我,你在哪儿?我马上去!”陆老师在那边劝阻道:“别!
我…
…“陆老师话未说完,我就听到”啪!“”啪!“两声脆响,第一声像是有
人打了陆老师耳光,第二声好像是手机摔在地上发出的声音。我在这边疯狂地叫
喊道:”陆姐!陆姐!“可是,再也没了回应。
我把车开到园区的租住处,一直没有重新买房,也是因为没有定下在哪儿安
家,就暂时先住在这儿。我快速地跑上楼,从桌子上拿了把明晃晃的水果刀,我
决定去找那个张总。拿刀当然不是想去杀人,主要是用来防身,另来好歹也能吓
唬吓唬那个狗屁张总!管你是什么远方公司,管你是什么亿万富翁,你要是今天
不把陆老师放了,我跟你没完!我把刀藏在裤兜里,我匆匆地下楼,我想去远方
公司,找那张总讨个说法!
我租的套房在三楼,当我走到二楼和一楼的楼梯交界处,突然从下面冲上来
三个人,我认识他们,他们就是那天凌晨,在酒店袭击我和陆老师的人!我情知
不妙,急忙把手插进裤兜想把水果刀抽出来,可是,已经晚了!为首冲上来的那
个男人,朝我胸口打了一拳,打得我一连后退了几步,站立不稳;后面那个跟上
来的男人,举着根木棍,朝我头上打来,我把头本能地一偏,木棍打在了我的肩
膀上,我“哎哟”一声刚叫出来,他第二次又朝我头顶上抡下来,我只觉眼前一
黑,身体像掉进了黑色的深渊,四处不着力。我扶着墙壁,艰难地想站起来,我
记得陆老师对我说过,是男人,就不能倒下,倒下就不是男人了。然而,还没等
我站稳身子,只觉得裤子“哗啦”一声撕裂的声音,裆部一阵酸麻,我的心里格
登一下颤栗,我发出了一声惨叫,随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我醒来,已是第二天的上午。我无力地躺在病床上,头上缠着纱布,我感
到了胀痛。我明白过来,我想我非但没能见到陆姐,自己还被人打伤了,正住在
医院里。但是,除了头痛,我怎么感觉下身很不对劲?有点酸溜溜、麻辣辣,又
空荡荡的感觉?我掀起被子一角,只见我的两腿之间,包着尿布模样大的纱布,
在密密麻麻的纱布中间,倒是有一截露在外面,但它也是被纱布重重包裹着。我
想起了昨晚发生在楼梯上的事,难道我的命根子,真的被他们残忍地切割了?他
们为什么对我这么狠毒呀?
我没能去搭救陆老师,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我晕过去后,不知是谁发现
了我?又把我送到了医院?我真的成了一个废人了吗?那可是男人顶天立地的定
海神针啊,我不能没有它啊!过两天就是五一劳动节,那是张燕结婚的日子,我
这个样子,还能去参加她的婚礼吗?我正胡乱想着,值班医生进来查病房了,等
医生到我病床前时,我问道:“医生,请问我这是怎么啦?我那个还有救吗?”
医生查看了一下我头部的伤,又掀开被子检查了一下我的下身部位。医生说
:“你头部的伤势看来问题不大,只是有轻微的脑震荡,注意休息,慢慢会好的。
至于你下身的伤情,据初步估计,重植有生活的希望,但你的输精管和性神
经已经被破坏,极难复原,以后能有小便的功能,但恐怕很难进行正常的性生活
了。
哦对了,昨天是你所在小区的保安打的急救电话,我们就把你接到医院来抢
救,随后到来的民警同志,根据你手机上的通话记录,已经通知了你的父母,估
计他们今天就会来看你,你就安心养病吧。“
中午时候,父母真的来到了我的病房,他们一见我,就扑到我的病床前,母
亲拉着我的手,泣不成声地说道:“儿啊,我们前世作的什么孽啊,今世要遭此
报应?”父亲也叹息说:“哎,当初要你考什么大学,在家平平安安过日子也好
啊,现在倒好,弄成这样,我们李家的香火可怎么办啊?”父母的心情我理解,
是我不孝啊,长了这么大,却让父母亲如此失望,又为我如此操心,现在还赶到
医院里来照顾我,我真是太对不起他们了!我经历了好几个女人,却没有留下一
个骨肉,如今是想要也不行了!想起以前,种种往事,历历在目!曾经和任娟有
过一个,但是被我无情地流掉了;和苏欣结婚那么多年,一直没有生育,本来讲
好明年就生养了,没想到却离婚了,竹篮打水一场空;我和陆老师虽然也保持了
四年的暧昧关系,但我从来没想过和她结婚,更别说生育了,现在她几乎是被人
软禁,连人影也见不到了。我也即将告别骄傲的男人世界,即将告别过往的性感
生活,这一切的一切,是不是报应?是不是上苍对我的惩罚呀?
我安慰父母说:“爸,妈,我没事的,医生说过了,我的能治好的,能恢复
的,我保证,以后一定给你们生个白白胖胖的大孙子!”我知道做人要诚实,但
是,有时生活中也需要善意的谎言。母亲听了我的话,抹去了泪,说道:“还以
后啊?你爷娘年岁都大了,等你出院后,你还是赶紧找个新媳妇吧,不要漂亮的
了,能安份就行,一家和和睦睦过日子,再给我们生个孙子,要是再晚呀,我和
你爸都抱不动了。”父亲在一边说道:“是啊,李明,我们李家的出息,就全指
望你了!”
我已经在病床上想好了,等我出院后,我就把苦心经营的公司转让了,然后
就着手去做三件事:第一件呢,我要把陆老师救出来,无论她在何方,我都要想
方设法找到她,我还要告诉她,我已经理解了她的感情,已经完全地接受她了,
我将不再顾及别人怎么看待,我要和她结婚!第二件呢,如果陆老师真的和我结
婚,那么,我要去找最好的医院,去找最好的医生,希望他们能帮我恢复男人的
雄风,我要和陆老师,生个健康活泼的孩子,那可是我们李家的命脉哪!第三件
呢,我要向法院起诉,起诉张总及其雇佣的手下,起诉他们侵犯人权、恶意行凶,
我要让他们得到应有的惩处!虽说做人要与人为善,要得饶人处且饶人,但是,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我出院的那天,阳光灿烂,我和父母走出医院大门,准备搭计程车回去。我
看到大门旁边有一个报摊,我说:“你们等我一下,我去买份报纸。”我站在报
摊前,买了一份《名城早报》,一边随手翻看着,一边往回走。头版有一条新闻
吸引了我的注意:《远方会计跳楼身亡,自杀背后扑朔迷离!》我呆住了,赶紧
往下看:“本报讯:今天凌晨,远方大厦楼下的草地上,发现一名血肉模糊的女
子,警方从该女子身上的证件证实,跳楼者系远方公司原财务科长陆雅琴,警方
还从死者身上发现一封遗书,对于自杀原因,目前警方正在调查之中……”
不知何时,泪水已模糊了我的双眼!巨大的悲痛向我袭来,我难以相信,陆
老师她,她就那么离开了我?我仿佛看到她正站在我的前面,微笑地对我说:
“李明,我在这儿,我在等你啊!”我扔下报纸,不顾一切地向她跑去!我的耳
畔,似乎听到了父母声嘶力竭的叫喊:“回来!危险!”可我没有听,我要去找
她,我把世俗抛在脑后,我要去追求自己的幸福!我要听她说,这些天她受到的
苦!我要拥抱她,我要亲口告诉她,我爱她!我还在往前跑,我听到了“砰”地
一声巨响,随后,就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