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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侠]龙魂侠影(全)-28

  

第7集 夺嫡暗流 第18回 破镜重圆

洛清妍粉面一沉,冷哼道:「你来做什么!」

楚无缺道:「清妍,我是来给送琴的,我知道你最爱音律,所以便讨来此琴
送给你。」

洛清妍冷笑道:「我一个妖女怎敢领受你楚大侠的好意,你还是留给那位宫
姑娘吧。」

楚无缺不由一怔,语气一顿,说不上话来。

躲在不远处草丛中的龙辉急忙传声道:「她吃醋了,继续!」

楚无缺恍然大悟笑着道:「清妍,你是不是吃醋了?」

洛清妍俏脸微红,啐道:「不要脸,谁吃你的醋。」

楚无缺嘿嘿笑道:「当然是我的了!」

洛清妍俏脸阵红阵白,轻咬红唇,猛一跺脚,转身走到屋里,捧起一盆方才
洗脸的水,猛地泼了下去,将楚无缺浇了个落汤鸡。

看着下边那个杀千刀这般狼狈,洛清妍心中怨气稍减,再见楚无缺十分滑稽
地抹去脸上的水迹,洛清妍不禁咯咯娇笑,单薄的轻衣下的傲乳不住地颤抖,波
浪重重,看得楚无缺一阵呆愣。

洛清妍发觉这冤家一直盯着自己胸口,心中又是一羞,暗骂一声老不修,就
要关上窗户时,只见楚无缺嗖的一下窜了上来。

两人面对面地站在一起,洛清妍芳心不禁一阵乱跳,在窗下等候,泼水,从
窗子钻进来……这一切就像二十年前那个夜晚一样。

「你想做什么!」

洛清妍有些束手无策,俏脸晕红,似乎没有妖后那从容和妩媚,就像一个入
世未深的小女孩般,被楚无缺灼热的眼神看得心如鹿撞。

楚无缺柔声道:「我想好好看看你。」

洛清妍只觉得一股酸气涌上胸口,两眼一阵潮热,咬牙恨声道:「现在已近
看到了,你还不走!」

楚无缺摇头道:「还没看够。」

洛清妍轻轻转了个身,随即又转了回来,楚无缺一时间不明所以,只听洛清
妍说道:「正面看了,后面看了,要不要小女子搬张凳子坐下来给你看个够,楚
大侠还想看什么。」

楚无缺狡黠笑道:「我想看清妍你不穿衣服的样子,就像当年一样。」

洛清妍俏脸酡红,气得伸手推他,要将这老不正经的混蛋撵出去:「给我滚
出去,滚!」

楚无缺趁着她的小手推来之际,立即握住她的皓腕,猛地一下将她拉到怀里


洛清妍娇躯一颤,手腕发力,震开楚无缺的手掌,随即一手按在楚无缺的胸
口,寒声道:「你信不信我一掌震碎你的心脉。」

楚无缺柔声道:「那便震碎吧,若没有了你,我活着跟死了有什么区别。」

洛清妍眼圈一红,冷笑道:「没有意义的话可以省下。」

楚无缺轻叹道:「确实多说无益,那便以事实验证吧。」

话音未落楚无缺强行搂住洛清妍,顺势寻上她饱满的红唇,狠狠地吻了下去
,洛清妍嘤咛一声,娇躯不住地挣扎扭动,但随即力气越来越小,化作一弯春水
瘫在了丈夫的怀里。

「楚无缺……你这个小人……」

洛清妍口唇被楚无缺叼着,只能用断断续续的言语说话,「快松开……嗯…
…把你……舌头拿走……嗯……嗯……」

被楚无缺的舌头探入口内,将她的小香舌勾卷过来,把她抗议的言语尽数堵
在了喉咙里。

十九年后,楚无缺再度享用这火热的红唇,嫩滑的香舌和甘甜的口涎,双手
贪婪地在洛清妍丰满的娇躯上摩挲着,高耸的傲乳,纤细的柳腰,圆润的肥臀,
无一不激起楚无缺的情欲,只想着把怀中之人永远占有。

洛清妍被楚无缺这一轮的爱抚,使得心中的爱欲更发旺盛,方才与女儿一番
许鸾假凤虽是美妙,但却也勾起了那深埋了十九年的欲望,娇躯变得愈发火热,
胸口的两粒樱桃也随之挺起,隔着一层单薄的睡衣在楚无缺胸膛摩挲。

一番纠缠,洛清妍身上的轻衣薄裙已经被剥离,身上只余肚兜和亵裤,饱满
的乳球根本就不是那细小的肚兜可以掩盖的,雪白的奶肉将肚兜撑得鼓胀而起,
也许是过于鼓胀,丝质的布料变得有几分透明,上边露出两个半球,而翘挺的乳
房更从肚兜边侧漏出来,白花花的一片,让楚无缺痴迷地伸手上去一把握住。

「清妍,你这变得好大,比当年大多了。」

楚无缺感受着手掌中温暖肥腻的乳球说道。

洛清妍气得拍掉他作怪的坏手,嗔道:「滚一边去,别乱摸!」

楚无缺另一只手又搭上洛清妍另一只玉乳,还伸出手指在上边的乳珠上捏了
一把,惹得洛清妍娇喘吁吁:「你做什么,疼死人了。」

昔日两人恩爱之时,楚无缺对自己是温柔体贴,生怕弄痛了自己,谁料十九
年后的重逢,这混蛋竟然这般粗鲁,洛清妍只觉得乳尖虽有几分疼痛,却有股酸
麻的热流,叫她不由得身躯发软,小腹火热,腿股间多了几分潮湿。

抬头张望,迎上了楚无缺那双眸子,只觉得他双眼柔情似水,却又多了几分
火热的欲望,洛清妍不禁看呆了,静静地倚在丈夫怀里。

楚无缺柔声地说道:「清妍,原谅我好么?」

洛清妍红着脸叹道:「人家都被你这样子欺负了……你说我还能再恨你这混
蛋吗?」

楚无缺激动地将她紧紧抱住,不断地在她身上亲吻,洛清妍也被他惹得香喘
不已,成熟的妇人体香温暖甜腻,叫人心神皆醉。

只觉得小腹被一根硬物顶住,洛清妍心中又惊又喜,这么多年过去了,丈夫
对自己还是一往情深,于是娇羞地将脸埋在他胸口上,仔细聆听那熟悉的心跳声
,听了几下后,脸色忽然一变。

「无缺,你什么时候受的伤?」

洛清妍一腔的情火瞬间被担忧的冷水浇灭,疾声问道。

楚无缺微微一笑道:「小伤而已,不碍事的。」

洛清妍将他拉到床沿坐下,探出玉指搭在脉门上,仔细号起脉来,只见她那
张原本布满情火红霞的俏脸瞬间变得煞白,颤声道:「无缺,你伤得很重……是
不是上回跟三教教主交手遗留下来的?」

她本来就是医术的大行家,心知丈夫的伤情,说着说着眼泪便涌了出来。

楚无缺伸手替她抹去眼泪道:「别哭了,伤势我自己清楚,死不了的。」

洛清妍咬唇道:「你的气脉受创极其严重,最少半年内不能妄动真气。」

说罢便要起身,楚无缺急忙拉住她,洛清妍说道:「我去给你煎药。」

楚无缺将她拉到身边坐下,说道:「不要去了,我想再跟你呆一会。」

洛清妍俏脸晕红说道:「我去叫冰儿煎药,然后再回来陪你。」

楚无缺笑道:「冰儿已经走了,这里就我们两个人。」

洛清妍甚是不解:「你怎么知道冰儿已经走了。」

楚无缺笑道:「是龙辉把她拉走的,说不要影响咱们叙旧。」

「龙辉!」

洛清妍更是一头雾水,「他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楚无缺笑道:「是冰儿告诉他的,然后他又告诉梧桐苑的位置。」

洛清妍越听越是疑惑,立即追问下去,楚无缺与妻子破镜重圆,对于洛清妍
是有问必答,三言两语便把龙辉卖了。

「这个小无赖,他竟然怂恿你去妓院!」

洛清妍听后气得俏脸酡红,酥胸起伏不定,恨声道,「还敢串通冰儿来捉弄
我,回去定要他好看!」

楚无缺急忙道:「若不是这孩子的帮忙,我们也不会有今天,你就别怪他了
。」

洛清妍哼道:「那小混蛋连哄带骗偷了冰儿的身子,如今又教你这大混蛋来
折腾我,我……我们母女真是命苦,被你们这对大小混蛋这般欺负!」

楚无缺呵呵一笑在她身上上下其手,惹得洛清妍一阵娇嗔不依,丰满的身子
不住颤抖。

「清妍,那为夫还想在欺负你一下。」

楚无缺在洛清妍耳边吹了口气说道。

洛清妍眼眸如水,红唇微张,呵气如兰,恨不得就埋在丈夫怀里,与他比翼
双飞,可是心神忽然一震,急忙推开楚无缺,摇头道:「无缺,你如今伤体未愈
,不宜行房。」

楚无缺笑道:「傻瓜,你夫君我功力深厚,区区小伤不足挂齿。」

洛清妍摇头道:「我知道你根基之雄厚,当世无人能比,但是此刻行房对你
还是有害的。因为我身负玄阴媚体,纯阴媚气浑然天成,以前我们行房还可以凭
借双修秘法相互受益,但你如今气脉受创,你又不懂得阴阳转换之术,一旦交合
你的元阳之气就会被我蚕食,对你有害无益。」

楚无缺叹道:「那便听你的吧。」

说罢又在洛清妍几乎半裸的丰满娇躯上看了一眼,笑道:「清妍,你还是穿
好衣服吧,你这个样子实在是太诱人了,我怕我会忍不住。」

洛清妍红着脸刮了他一眼,嗔道:「刚才是谁脱人家衣服的,尽会说风凉话
。」

洛清妍将丰腴的娇躯裹在严实的衣服中,倚在楚无缺坐下,柔声道:「无缺
,说一下你这些年的事情吧。」

楚无缺已经驱散了心中的欲念,紧紧地搂住洛清妍,将十九年的事情一一诉
说,听得洛清妍美目涟漪,表情多变。

「你这人,对冰儿这么苛刻!」

洛清妍听了楚无缺这些年养育女儿的事情后,不满地嗔道,「人家说生男穷
养,生女富养,你倒好把冰儿弄得像个野丫头一样,连件像样的衣服也没有。」

楚无缺呵呵一笑,急忙赔不是。

洛清妍嗔笑道:「好了,别装可怜了,冰儿过几天就要嫁人了。」

楚无缺笑道:「我知道啊,龙辉那小鬼无论武功和人品都是上佳之选,虽然
风流了点,但对冰儿也是宠爱有加,冰儿许给他也不算委屈。」

人品上佳?那个小子风流好色,什么事情都敢做,还有几次连丈母娘的便宜
都敢占,洛清妍听了这句话差点没气晕过去,暗骂男人果然都是一丘之貉,真是
大混蛋看小混蛋,越看越对眼。

「对了,你跟那个宫姑娘怎么样了,我当时见她对你是含情脉脉的。」

洛清妍言语中有些酸溜溜地道,「你最后没跟她好好说话吗?」

楚无缺苦笑道:「我拿了洗音水琴就走了,我跟宫姑娘之间是清清白白的。


洛清妍闻言不由有些高兴,笑道:「我看那个丫头对你倒是挺痴迷的,不如
我派人去探个底,如果家世清白的话,不妨你把她也娶了吧。」

楚无缺摇头道:「清妍你就别捉弄我了,那丫头比冰儿还小几岁呢。」

洛清妍笑道:「老牛吃嫩草也是常有的事情,还有你那个秀婷师妹她如今可
是守寡在家,不妨让她改嫁你算了。」

看到妻子将新帐旧账一起翻了出来,楚无缺一个头两个大,冷汗不由直冒。

只闻洛清妍幽幽一叹道:「无缺,我死过一次后,很多事都看开了。如今再
跟你重逢,我也没什么别的祈求了,只要能为我们族人谋得一袭安生之地后,我
便亲自到天剑谷给于秀婷赔罪,顺便帮你提亲吧。」

楚无缺啊了一声,跳了起来,不可思议地道:「清妍你说什么?我除了你之
外谁都不会要!」

洛清妍叹道:「我知道你对我一片真诚,但你忍心让你的女儿流落在外吗?


「我女儿!」

楚无缺不由一愣,「冰儿不是好好的吗?」

洛清妍白了他一眼,嗔道:「你这榆木疙瘩,当年你跟于秀婷那场露水情缘
后,你就没想过她会怀孕吗?你有没有见过她那个大丫头?」

楚无缺摇头道:「这事越说越玄了,我当年对不起天剑谷,哪还敢再见天剑
谷的人。」

洛清妍道:「我见过魏雪芯,那姑娘的样子跟你很像。」

楚无缺有些惊诧地道:「这不可能!」

洛清妍叹道:「我曾经调查过,魏雪芯只比冰儿小一岁,按照十月怀胎来算
,正好对上你当年的好事。」

楚无缺不由渗出一丝丝的冷汗,心乱如麻。

洛清妍噗嗤笑道:「无缺,你慌什么,我又没怪你,魏雪芯是不是真的姓楚
,到时候总会真相大白的。」

她见楚无缺满脸窘态,于是便转移话题道:「好了先不谈这个了,你快给我
说说那个洗音水琴是怎么回事?」

楚无缺从怀里掏出一张卷宗,递了过去,随即将事情的大概说了出来,洛清
妍听后脸色不由大变,良机才道:「明日,我将冰儿和龙儿都照过来,咱们四人
一起商量一下吧。」

翌日,楚婉冰接到母亲的密令,急匆匆地赶往了梧桐苑,进门后便见父母亲
昵地坐在一起,不由得喜上心头,巧笑嫣然。

其实龙辉的计划是楚婉冰本想勾起洛清妍的情火,然后让楚无缺趁机下手,
来个生米煮成熟饭,虽然因为某些变故,只是煮了个半熟,但最终目的还是达成
了。

「死丫头,连娘亲都敢戏弄,看我不打死你!」

洛清妍想起这丫头昨夜的荒唐,不由得狠狠白了她一眼,扬起素手装作要打
,楚婉冰咯咯一笑躲到了父亲身后,笑道:「娘,人家为了让你跟爹和好,可是
费尽心力」

洛清妍耳根不由一阵热辣,骂了一声死丫头便不作理会了。

楚无缺问道:「冰儿,龙辉呢?」

楚婉冰说道:「他去秦家跟秦老爷商量婚事了。」

楚无缺对龙辉的风流事迹也有所耳闻,见女儿与他两情相悦,也不再过问了


过了许久,龙辉总算姗姗来迟,脸上表情十分凝重,楚婉冰急忙过去询问,
龙辉哎了一声,从衣袖中取出一张金丝卷宗。

楚婉冰接过一看,顿时脸色大变,说道:「娘亲,皇帝老儿要任命小贼为玉
京御林军教头,还赐了一座大宅子给他,让他跟秦小姐在帝都成婚!」

龙辉叹道:「我在秦家刚坐了一会,便接到圣旨,对我是加官进爵,任命我
为宫中二品带刀侍卫并兼管御林军训练,素雅更直接封为三品浩命夫人,真是圣
眷隆重。」

洛清妍与楚无缺对望了一眼,一股沉重感涌上心头。

楚婉冰皱眉道:「这狗皇帝究竟打什么主意呢?」

洛清妍冷笑道:「皇帝刚刚收了杨烨的兵权,需要找一个人接替杨烨,慢慢
地代替杨烨在军中的地位,以便助皇帝南征北战。」

楚婉冰道:「那为什么要选中小贼。」

楚无缺笑道:「傻丫头,杨烨在军中建立的威信岂是说取代便取代的,要想
取代杨督帅,没有几十年的功夫是不行的,就此一点皇帝当然要选取年轻将领了
,而且龙辉当年在铁壁关立下不少军功,军中也有了一定的威信,年轻一辈中根
本无人能出其左右,由他接掌兵权是最好不过了。」

楚婉冰道:「那小贼他也算是杨烨的门生,皇帝对他就这么放心吗?」

洛清妍道:「既放心,也不放心。在皇帝眼里龙儿他是草根出身,并无家族
势力支持,这种人更好控制,因为他不得不依附皇帝而生存。第二,他在铁壁关
也不过五年时间,就算与杨烨有交情也不会深到哪里去。第三,他在军中威望不
低,又算是杨烨的门生,通过龙儿,皇帝不但能够把握军权,又能驱使杨烨的老
部下为他卖命。这样两全其美的事情,何乐而不为?」

洛清妍美目流盼,继续说道:「皇帝对龙儿也并非完全放心,在帝都赐宅子
,又封秦小姐浩命,让他们在玉京成亲,根本就是要将秦小姐作为人质,而任命
龙儿为带刀侍卫和御林军教头,也是考验他的手段。」

龙辉呵呵笑道:「岳母大人说的真是十分透彻,今日如此精神,想必昨晚一
定睡得十分香甜。」

说起昨晚,洛清妍不由大窘,脖子涌起一层红霞,嗔道:「死小子,你给我
闭嘴,待会再跟你慢慢算账。「如今我都成皇帝老儿的大红人,家财万贯」

龙辉笑嘻嘻地道,「到了帝都我找百八十个丫鬟来伺候娘亲,保证要娘亲消
气。」

楚婉冰嗔道:「都什么时候,你还笑得出来,皇帝老儿要拿你当抢使,将你
这无权无势的小贼捧上去,替他收拾内阁还有对付三教,榨干你的价值后再卸磨
杀驴。」

龙辉耸耸肩道:「怕什么,大不了我到时候杀出玉京便是了,我虽打不过千
军万马,但逃跑还是可以的。」

楚婉冰转念一想,也点头道:「对啊,到时候有爹娘、袁叔叔还有你这小贼
,四大高手还怕什么。」

洛清妍道:「冰儿,你爹当日激战三教教主受的伤还没好,他要留在梧桐苑
养伤,暂时不跟我们一起去玉京。」

楚婉冰吓得眼泪直流,急忙追问楚无缺的伤势,楚无缺说了不少好话才把这
丫头给安抚著,要不然又是一顿洪水灾害。

楚无缺哄住女儿后,说道:「其实今天让你们过来是为了商量一下洗音水琴
和天宫八铉谱的事情。」

龙辉奇道:「这两样东西还有什么特别的吗?」

楚无缺道:「我也说不清楚,昨天宫姑娘告诉我,她之所以亲身献宝就是为
了找寻能够弹奏天宫八铉谱的人,并要请那人解除她的兄长身上的诅咒。」

「诅咒?」

龙辉与楚婉冰顿时大吃一惊。

洛清妍将一张质地特殊的卷宗铺开,说道:「这就是天宫八铉谱,全部都是
太荒古篆,我看了一个晚上也只能读出一部分。」

龙辉微微一愣,说道:「岳母大人,这些古篆跟宫姑娘的兄长有何关联?」

洛清妍摇头道:「那宫少爷就是为了窥探这其中的秘密导致厄运加身,五内
俱焚,经脉萎缩,神志混乱,成为了一个废人和疯子。但偏偏这人一到晚上便会
发疯似得在墙上乱涂乱画,把整个屋子都写满了稀奇古怪的符号。」

楚无缺从怀里掏出一张纸,说道:「这便是宫姑娘从她兄长房中临摹出来的
几个古怪符号,我问过清妍了,这些符号并不是太荒古篆。」

龙辉心知,妖族乃太荒遗民,虽然年代久远,但他们对于这些古篆还是有所
认识的,就像洛清妍一样,虽然读不出全部的古篆,但也能解读部分,她说这不
是太荒古篆便不是。

洛清妍道:「我虽然认不全所有的太荒古篆,但也知道太荒古篆的写法和笔
画,这些符号与太荒古篆格格不入,所以可以下这个结论。」

龙辉皱眉道:「一个疯子乱涂乱画的东西何必在意。」

洛清妍道:「起初我也是这么认为,但是看了这张纸上边的符号后,我发现
它们根本就是有意义的,虽然我看不懂,但我敢肯定这些符号其实是一种古老的
文字。」

楚婉冰奇道:「古老的文字?难道还有比太荒时期更古老的文字吗?」

楚无缺笑道:「傻丫头,太荒之前尚有先天五太的存在。」

楚婉冰道:「先天五太只是鸿蒙初开的时期,世界是一片混沌,别说文字了
,就连活物也没有。」

楚无缺笑道:「久远的时代,根本无从考究,或许也藏有一些我们未知的事
物。」

龙辉十分疑惑,急忙问道:「什么是先天五太。」

楚婉冰啐道:「先天五太都不懂,你这小子真是不学无术,我真不明白当年
是怎么被你骗的死心塌地的。」

龙辉叹道:「那是我的一片赤忱感动了上苍,所以赐给了我一个这么美丽动
人的冰儿。」

楚婉冰见他竟然还当着爹娘说疯话,不由羞红了脸,嗔道:「臭小贼,肉麻
死了。」

心里却是无限欢喜。

洛清妍见这小两口又在胡闹,于是便说道:「龙儿,先天五太乃是混沌无极
过渡到天地诞生的五个时期,分别是太易、太初、太始、太素、太极。相传这五
个时期是一片虚空与混沌,到了太极后期天地之气才慢慢形成,之后才有了山川
河流,飞禽走兽,人类也是在这之后才出现的。等到人类的文明形成,便是太荒
时期的开始。」

龙辉微微点了点头,脑海里似乎有些想法,但有十分模糊。

洛清妍叹道:「无缺、冰儿你们所看的古籍史书经过了许多的年代,虽然校
对了许多次,但也难免会失真,特别是一些上位者,为了维护自己的统治把一些
史实给删去或修改,所以遗漏了不少的信息。但妖族在太荒时期就被放逐傀山,
那些上古典籍都保存得很好,并无修改删减。」

楚婉冰道:「娘亲,那么妖族内的史书又有什么记载呢?」

洛清妍道:「根据妖族元史记载,先天五太是一个生命存在的。这个生命早
在太易时期已经成形了,但还没有意识,经过了太易时期的孕育,这个生命在太
初时期苏醒,打破了混沌,从而遨游寰宇。不过这些也只是传说,究竟事情真相
是如何,我也不清楚。」

楚婉冰奇道:「娘亲,我怎么没见过这本妖族元史呢?」

洛清妍掩口笑道:「妖族元史在五年前被一个小贼抢走了,而且强迫月灵夫
人拿出来给他的。」

小贼?楚婉冰猛地一下子醒悟过来,气得粉拳直握,暗恨道:「一定是小贼
当年从傀山偷走妖族元史的,他还强迫月灵夫人……」

月灵夫人是什么样的人,楚婉冰心里清楚得很,至于那个死小贼是怎么样「
强迫」

的,用脚拇指都能想出来。

越想越气,楚婉冰眼泪都快出来了,正想河东狮吼时,只听洗音水琴嗡嗡作
响,正在奇怪之时,又发现龙辉正站着发呆,口中喃喃自语,仔细一听,竟是反
复叨念着一首诗。

玄元太初破混沌,天地无极任我游。

真法妙道封神路,龙啸寰宇震苍穹。

………楚婉冰见他神情呆滞,试着用手在他面前晃了一下,发现这小贼竟然
视而无睹,连眼睛都不眨一下,急道:「小贼,你没事,喂……别吓我啊!」

龙辉神志呆滞,他脑海中不断闪过一些片段。

黑暗,虚空,混沌……随即眼前一亮,只见龙形狂扫,混沌破碎,天地初开


再看之下已是飞禽走兽,绿树成荫,再接着便是天地混乱,佛魔争斗,仙妖
混战,人鬼厮杀,顿时神州炼狱,山河倒流,百姓苦不堪言。

耳边又响起一些声音。

「在下谛鸿,敢问恩公大名?」……「阁下抓住我教弟子,逼迫吾等前来陨
星峰是为何事?」

「哼,再不将魔子放出,我魔界大军定要你死无全尸!」……「哈哈,在下
请诸位前来只是想做个和事老,三教三族打了这么多年,也该休息休息了,不如
就在这陨星峰签订停战协议吧,也好让天下苍生免遭战祸之苦。」

「煞域绝不会与三教这些伪君子共存,停战之事恕难从命。」

「魔界亦是如此,不灭三教吾等势不罢休,谛鸿尊主,你们妖族的意思又是
如何?」

「妖族以恩公马首是瞻。」

「谛鸿,你这是什么意思?」……「阿弥陀佛,吾等亦绝不容许此等邪物为
祸人世!」

「正邪不两立,唯战而已。」

「哼!正邪?你们两边打了这么多年,战火烧遍神州,死的人还少吗,究竟
孰是孰非,谁也说不清楚,今天之后,你们必须得罢手!」

「此事请恕贫道不能同意……」

「不同意?我打到你们同意为止!」

忽然脑海又是一阵巨响,龙辉只觉得头疼欲裂,气息不断翻涌,忽然猛地吐
了一口鲜血。

「小贼,你怎么了!」

楚婉冰吓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啦,急忙扶住他。

龙辉咬了咬舌尖,默默运气,发觉经脉畅通无阻,脏腑亦无事,于是笑道:
「冰儿,我只是想到一些东西,一时想不通便这样了,吐了血后就好多了。」

楚无缺叹道:「你方才差点就走火入魔了,以你现在的功力一旦走火入魔后
果可是不堪设想,你以后可千万得注意,我现在有伤在身,冰儿就得靠你保护了
。」

龙辉点头笑道:「岳父请放心,小婿一定会好好保护冰儿的。」

「你们且过来一下。」

洛清妍纸上写了一些东西,放下笔说道,「龙儿刚才念得诗句我写出来了,
你们看一下吧。」

三人走了过去,只见洛清妍把龙辉方才念出来的诗句记到了纸上。

楚婉冰奇道:「娘亲,这诗句有什么特别吗?」

洛清妍微微一笑,用笔将每句的首个字圈了出来,笑道:「冰儿,你看这又
是什么?」

「娘娘,属下有事禀报!」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蠍鳌的声音。

洛清妍眉头一皱,立即走了出去,只见蠍鳌正跪在梧桐苑外,满脸凝重。

洛清妍问道:「发生何事?」

「回禀娘娘,昊天教七护法逃走了!」

第七集完 第8集 启战玉京 第1回罪佛愆僧

洛清妍眉头一皱,沉声问道:「那个七护法究竟是怎么逃走的?」

蠍鳌低头道:「属下不知,只是今天去巡视牢房的时候便看到守备全部被杀
害,而那个七护法却不见了踪迹。」

洛清妍追问道:「那千面郎君呢?」

蠍鳌说道:「被人杀了,头颅被割了下来。」

洛清妍面色沉重,千面郎君那个软骨头早就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说了出来,死
了便死了,但七护法却是硬气得很,始终未曾吐露过只言片语,而且他如果就这
样逃走将会把妖族的一些信息泄露出去,对妖族十分不利,洛清妍思念片刻,吩
咐蠍鳌先行回去,自己随后便来。

洛清妍将事情跟丈夫、女儿和女婿说了一遍,楚无缺神情也是十分凝重,说
道:「清妍,我陪你一块去。」

洛清妍摇头道:「不了,你伤势未愈,暂时先在此地疗伤吧,这些小事我能
处理。」

说罢便离去了,临走之前,龙辉表示一定不让楚婉冰陷入危机,楚无缺才稍
稍放心下来。

回到钱庄,龙辉随着洛清妍奔到牢房,只见原先关押七护法的铁牢里空无一
人,而隔壁的千面郎君已经是身首异处,守在地牢外的妖兵也被人杀害。

龙辉查探了伤口,说道:「这似乎是刀伤,一刀封喉,干净利索,是高手所
为。」

洛清妍转头问螣姬道:「螣姬,这凶手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

螣姬摇头道:「这个属下倒没有发现。」

「钱庄内有袁长老坐镇,此人能够悄无声息地杀人并就走七护法,恐怕也是
袁长老那一个级别的高手。」

龙辉皱眉道,「莫非是昊天教主沧释天?」

洛清妍摇头道:「如果是沧释天的话,对于这种失败的手下,直接杀了便是
,何必大费周章,此人似乎也想从这个七护法口中套取一些什么东西,所以才把
他救走。而那个千面郎君由于手脚皆废,对方也不想浪费时间救他,所以就把他
灭口了。」

「对了,螣姬,驸马的身份你们可曾泄露?」

洛清妍问道,龙辉这个朝廷大将军的身份十分重要,如果被人发现他与妖族
的关系那后续的计划便会十分麻烦。

螣姬道:「娘娘请放心,驸马的身份只有大长老、燹祸、明雪和我知道,从
未向外透露。」

洛清妍满意地点头道:「方才跑了一个人犯,本宫有点担心驸马的身份泄露
。既然没有泄密,那便是最好。」

龙辉道:「娘娘,如今正值多事之秋,我此刻便返回客栈。」

龙辉在金陵订有客房,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回去一趟,以免被人怀疑。

洛清妍点点头道:「也好,这段时间你就别过来了,等到你与冰儿大婚之日
再来吧。」

龙辉应了一声,找来林碧柔后,两人乔装打扮一番离开了钱庄。

「龙主,那个七护法逃走,你不去追捕吗?」

回到客栈,林碧柔问道。

龙辉摇头道:「不了,如果我此刻也去追捕的话,只怕会泄露身份,此事便
交给妖族办理吧。」

「龙主,你尚未入境便被被封为二品带刀侍卫,可谓是风头无两,碧柔担心
会有人就此针对你。」

林碧柔道,「特别是泰王等人,要提防他们借机报复。」

龙辉道:「如果他们是针对我的话,我倒不怕,就怕他们会对付秦家,逼近
上次昊天教已经有过针对秦家的行动了。」

林碧柔道:「龙主,不如就让碧柔去保护秦小姐吧,毕竟儒门的高手不是自
己人。」

龙辉点头道:「也好,由你去我便高枕无忧了。」

林碧柔咯咯娇笑道:「那碧柔以后都让龙主睡高枕。」

言语暧昧,还朝他抛了个媚眼。

这狐狸精,临走还不忘勾引自己,龙辉不禁哭笑不得。

傍晚的时候,龙辉到客栈大厅去用饭,见到不少捕快官兵正在盘查路人,不
由有些奇怪。

「掌柜的,你们客栈最近有没有见到什么可疑人物吗?」

一名兵头进入客栈盘问道。

龙辉觉得此人声音有些耳熟,抬头一看竟是当日天佛与袁齐天激战后带兵过
来的兵头,当时还被他教训了一番。

龙辉朝那兵头打了个招呼,那兵头认出了龙辉,连忙过去行礼道:「小人参
见大人。」

龙辉点了点头,官威十足地道:「你们又要搜捕什么逃犯吗?」

兵头道:「我也不知道具体是怎么一回事,只是听说昨晚在楚江岸边,有个
大人物准备登船,然后来了一个刺客想要刺杀那个大人物,但最终没成功。」

龙辉笑道:「既然是大人物肯定有很多人保护,小小刺客焉能翻天。」

兵头低声道:「不是这样的,当时那个大人物正准备上船,远处忽然来了一
个怪人,他一身黑色斗篷,没人看得清他的样子,当时他肩膀上却扛着一个人,
听当时轮值的兄弟说,他肩膀上的人是没了一只胳膊的。」

「没有胳膊!」

龙辉猛然醒悟,那个七护法曾经被楚婉冰断去一臂,而且七护法也正是昨晚
被人救走的,于是继续追问道:「后来呢,又发生了什么事?」

兵头道:「那个刺客大摇大摆走了过来,守卫的士兵当然不会让他通过了,
正想将他拿下的时候,有十几名士兵的就莫名其妙地断了,当时大家都以为遇上
鬼怪了,大家都十分害怕,可是身后的人连我们总督都得毕恭毕敬的,谁敢临阵
退缩,后来便一拥而上,反正我们这边有三五百人,就不信拿不住一个鬼怪。」

龙辉暗笑道:「如果真是昨天就走七护法的人,三五百人算个屁,而且这些
江南士兵常年养尊处优,连血都没见过,就算来了一千人也不过是给人家练刀的
。」

那兵头低声道:「那个刺客真的太可怕了,当时他衣袖一翻便取出了一把怪
刀,那把刀十分古怪,刀身就像被血洗过一样,鲜红鲜红的。」

龙辉笑着拔出了腰间的血铸刀,露出半截赤色的刀刃,问道:「是不是像这
个样子?」

兵头摆手道:「不是不是,我听我的兄弟说,他那把刀会发光的,发出像血
一样的红光。这刺客还真可怕,随手就砍翻了一百多人,当时那些守在港口的兄
弟根本就挡不住他,被他一路杀了过去,嘴里还说什么解脱苦厄,往生轮回,他
就一路杀到了那个大人物面前。那大人物也十分镇静,问他要做什么。那个刺客
就说要借一艘船离开江南,还说那个大人物是什么祸乱,什么罪孽,要渡他出苦
海,总之是乱七八糟的一大堆话,后来两人就打了起来。那个大人物也十分厉害
,居然能跟那个刺客打得不分上下。打了一会后,齐王和泰王带人赶来,那个刺
客自知敌不过,于是就逃走了。」

龙辉微微一愣,心想:「居然还能让那两个王爷带人支援,十有八九是什么
朝廷大员。那个刺客能够独战这么多人而全身而退,武功高得出奇,不过那个什
么大人物居然还能跟他僵持一段时间,看来也是有一定修为。朝廷这潭水果真不
浅啊。」

「大人,您还有什么事吗?」

兵头堆笑地问道。

龙辉嗯了一声,摆了摆手示意他离去。

吃完晚饭后,龙辉想起今天所出现的幻觉,十分奇怪。

「那个宫姑娘的兄长所写的怪字究竟是什么,那个洗音水琴与我前世究竟有
什么牵连?」

龙辉想起今天所出现的幻觉不由十分疑惑,「对了,岳父曾经说过那个宫姑
娘与他兄长住在金陵的十三胡同里,不如就冒昧前去拜访一下。」

十三胡同也算是金陵的富人居住地,宫家虽然家道没落,但也有一些暗中的
钱财,所以被抄家后并没有一贫如洗,单单从宫采苓谈吐和穿着来看,这个宫家
还是有一些财富的。

找到了好一会儿,总算在胡同尽头找到了宫家的住宅。

龙辉敲了半天门居然无人应答,不免有些奇怪,心想:「即便是宫家少爷得
了怪病也不至于紧锁门户,叫门也不应答一声。」

龙辉起疑之下,悄悄翻过了外墙,进入宅院,双脚刚一落地,眼皮便跳了几
下,像龙辉这一类修成先天的高手来说,对于危险的感知是十分敏感的,这眼皮
跳动便是一种征兆。

收敛心神,控制呼吸心跳,龙辉不动声色地朝着内堂摸去。

靠近内堂,便感觉到一股奇怪的气息,这股气息与当年的瓦术、阐提一模一
样,正是魔气。

龙辉凝神戒备,躲在角落朝内堂观望,只见里边躺着好几具尸首,其服饰应
该是宫家的仆人和丫鬟。

倏然只见两道身影窜出,两人手上各自提着一人。

这两人正是当日围攻魏雪芯的魔界高手,炎枭和寂灭罗。

炎枭手中提着一个女子,体态婀娜,正是宫采苓,此刻她已经是不省人事。

而寂灭罗手中提着一个男子,披头散发,衣衫虽是华贵,但却穿得歪歪扭扭
的。

寂灭罗皱道:「炎枭,魔尊只要我们抓回宫云飞,可没让你多此一举。」

炎枭笑道:「这丫头生得如此绝色,而且还是处子之身,正好拿来做鼎炉。


寂灭罗对这好色的同袍也是无可奈何,冷哼一声也不做理会。

「魔尊居然也要抓拿宫家少爷,莫非也是为了洗音水琴?」

龙辉暗忖道,「把这两个家伙拿下,在慢慢逼问。」

龙辉大步踏入,冷喝道:「魔界宵小,将人放下!」

两人脸色一变,寂灭罗认出龙辉道:「原来是你,当日坏我们好事的小子!


龙辉笑道:「当日就算我不出现,你们两个废物也不是魏姑娘的对手。」

两人就是因为擒拿魏雪芯不力,被魔尊狠狠地责罚了一顿,提起那日之事,
两人顿时怒上眉梢,炎枭怒喝一声小子找死,悍然发出一掌,掌力刁钻毒辣,直
取龙辉要害。

龙辉冷眉睥睨,反手一掌,便在炎枭掌力打回,炎枭挥手接招,竟觉这道本
应属于自己的掌力却蕴含了五分外力,震得他气息凌乱,几欲吐血。

原来龙辉方才一掌使出了御天借势,不但将炎枭的掌力原封不动返回,还加
入了自己的真力。

「炎枭,任务为先!」

寂灭罗看出龙辉不是易于之辈,立即招呼炎枭道。

炎枭瞬间醒悟,丢下宫采苓,猛然出手。

龙辉微微笑道:「弃车保帅么?可惜你们什么也保不了!」

话音方落,龙辉脚步一挪,催动戍土真元,两魔双足一空,竟是陷地半尺。

他们的目标是宫云飞,所以龙辉一出手便以戍土真元崩碎地面,限制他们的
下盘,随即抢身攻击,瞬间连拍数掌,将两魔笼罩在其中。

澎湃掌力将两人压得大气难喘,唯有强催魔气,在身边筑成气墙,力抗龙辉
万钧之力。

龙辉冷笑一声,手腕运力,轰隆一声便震破了两人联手筑起的气墙。

蓦然,顿觉身后劲风袭体,直取后脑,龙辉不容细想,唯有暂时放弃眼前两
人,反手封杀。

只闻气劲爆破之声响起,龙辉竟被震得身形虚晃,手臂发麻。

两魔见机不可失,急忙抽身退去。

龙辉怒上眉梢,喝道:「统统给我留下!」

五指一抓,生出一股磅礴吸力,将两魔凌空扯住。

嗖的一声,一道锐劲飞来,劈断了龙辉的吸力,两魔大叫好险,急忙催动十
成功力向外逃窜。

龙辉正想追赶,忽然觉得一股凝重的压迫感传来,心知来者便是方才出手之
人,唯有放弃追杀两魔,集中精神应对眼前危机。

只见大门处缓缓走来一道邪魅的身影,眼眸阴重,邪髅为发,罪业做袈裟,
步伐沉稳,一步一丧钟,一息一尸骸。

来者虽是僧人打扮,却是异端法相,宛如万恶罪佛,地狱重生。

龙辉心知来者不凡,沉声问道:「你是魔界的人?」

僧者神态自若,言语冷漠地道:「世人愚昧,执着佛魔!」

龙辉冷哼道:「昔日我曾得天佛指点,所以不想与佛门中人冲突,你若非魔
界之人便速速让路。」

僧者冷笑一声:「吾非佛也。」

龙辉眼神一冷,真气凝身,只待一战,却又听他说道:「吾亦非魔也。」

龙辉收敛心神问道:「那你是何人。」

僧者说道:「非佛非魔,以杀定心,以戮证道,世尊有罪,吾名袭罪愆僧。


龙辉皱眉道:「袭罪愆僧?以杀定心,证道?狗屁不通!」

愆僧说道:「世人皆有罪,唯有以杀断罪,断罪便是证道之程。」

龙辉暗骂道:「哪来的疯和尚,满口胡言乱语,看来不打都不行了!愆僧嗯
了一声,淡然道:「施主,你动杀心了,罪孽也!」

龙辉呸道:「我动杀心就有罪,你个死和尚还以杀证道呢,难道就没罪吗!


愆僧道:「吾亦有罪,故而定法号为袭罪愆僧。」

龙辉冷笑道:「既然有罪,你为何不以杀断罪,引刀自刎。」

愆僧道:「断尽世间之罪,方是吾涅槃之时。」

龙辉越听越火,猛然提元运气,脚底催动戍土真元,愆僧四周泥石翻涌,化
作尖锥直刺而来。

愆僧面不改色,袈裟一抖,土锥立时崩碎。

「杀心已动,罪孽已生,便让愆僧助施主涤罪吧。」

愆僧步伐一晃,瞬间扑到了龙辉面前,一记重掌印在了龙辉胸口。

龙辉早已有所提防,气息急转,使出御天借势,将对手的掌力纳入自身,再
融合自己的真气,轰然回击,还伤于敌。

愆僧眉头一动,侧身避开,龙辉惊怒一掌难取寸功。

「颠和尚,要涤罪也先杀了你!」

龙辉怒提真元,手捏剑诀,施展「剑灵」

之法,凝气成锋,刺向愆僧。

愆僧无所畏惧,凌空发出一掌,对上龙辉的剑气。

砰地一声,气劲爆碎,龙辉勇猛不减,握指成拳,将「枪勇」

之精要融入拳中,拳头便犹如一杆锋锐的长枪,直接冲击刺杀。

愆僧眼中绽放邪芒,举掌封拳,尽挡龙辉悍勇拳力。

拳掌相接,双方脸色顿时一凝,深感对手根基之雄沉。

两人另一只手再度出招,拳来掌往,巧试对手修为,是赞许,亦是震惊。

两人激斗数十回合,胜负不分,却已将宫家宅院打得一片狼藉,满目疮痍。

过了数招,龙辉已探知对手修为,于是不再保留,翻手便是离火真元,凌空
便是一掌拍去,强烈的火焰气流笼罩愆僧方圆之内,其足下已是遍地焦土。

面对熊熊烈火,只见愆僧闭目诵经,宛如一名大无畏的高僧活佛,任由业火
加身亦无所动。

倏然愆僧浑身绽放金华强光,尽驱加身烈火,离火真元竟被他逼出五尺之外
,再看他翻手轻拂,火焰顿时熄灭。

看着浑身金光的愆僧,龙辉不由脱口而出道:「这是菩提金身?」

但仔细一看又觉得不像,当初天佛施展菩提金身的时候浑身皆是祥和之气,
这愆僧不但一身邪异,而且金光之中还蕴含着丝丝凶煞血芒,四周还似乎有冤魂
哀吟。

「菩提金身?施主你着相了。」

愆僧轻笑道,「此乃罪佛孽体,非菩提,更非金身。」

龙辉冷笑道:「管你金身还是孽体,一并打碎!」

话音未落,再度抢攻,这次他左手施展「戟狂」,右手演练「刀霸」,刀戟
同出,皆是狂猛枭霸之招,招式大开大合,势要打碎罪佛孽体。

愆僧手捏法诀,冷笑道:「吾便已魔相佛印助你往生极乐。」

他双掌平平退出,正是这「魔相佛印」,只见一个卍字法印凌空浮现,与大
梵圣印有几分类似,但这个法印却是由无数骷髅尸骸组成,叫人不寒而栗。

刀戟撞魔印,两人皆遭对手劲力反震,各自后退,就在愆僧退至花坛之时,
龙辉脚底运劲,同时使出戍土真元和乙木真元,以戍土包裹乙木,将乙木真元传
到花坛的植物中,催生木属之物,化作奇异怪藤。

这些怪藤如同毒蛇般涌来,愆僧猝不及防,双足顿时遭困,下盘被制。

龙辉心知怪藤根本就奈何不了这个怪和尚,但他就是为了争取这一瞬间的功
夫,双手弯弓拉铉,正是「箭锐」,凌空化出弩箭之态,汇入离火真元。

「魔僧受死!」

龙辉大喝一声,一道火箭射向双足被困的愆僧。

生死一瞬间,愆僧眼神一敛,衣风一摆,亘古祸世之物妖旋而出,瞬间神佛
噤声,正气荡然无存!只见愆僧手持邪兵,挥手劈散了火箭,随即利锋一扫,削
去脚下怪藤。

龙辉脸色一变,只见愆僧手中之物竟是一口散发着血光的魔刀,立即恍然大
悟,此人便是杀掉千面郎君,救走七护法,且又在楚江码头刺杀某位朝廷大员之
人。

愆僧冷目凝杀,轻声道:「施主罪孽深重,唯有屠刀方能替施主断罪。」

龙辉反手抽出腰间血铸刀,刀锋遥指对手,冷笑道:「那我也举起屠刀,助
大师早登极乐。」

愆僧哈哈大笑道:「说得好,正所谓净从秽生,吾等便以屠刀肃清污秽之人
,还世间一个清净!」

双刀会,真龙斗罪佛,两人皆是当世雄才,刀光挥洒之间,唯有金铁交鸣,
杀气四溢,刀煞激荡,方圆之内再无完土。

忽闻愆僧怒喝一声,手中魔刀顿时绽放血芒煞光,连续劈三刀,刀气之间竟
同时蕴含佛光与魔气,更让龙辉产生一种被千刀万剐的感觉,仿佛坠入阿鼻地狱
,与白莲的六道剑轮中的「地狱罪愆」

颇有几分相似,但白莲的剑招是以佛家浩大之气所发,虽然凌厉,但也蕴含
着几分脱出地狱的生机,可是这个愆僧之刀式则是真正的阿鼻地狱,恶鬼横行。

龙辉抖擞精神,再起「刀霸」

精义,刀气横扫千军,霸道无匹。

刀霸之气硬撼佛魔刀招,僵持战局顿时一松,两人再度被震退。

龙辉只觉手中血铸刀传来一声脆响,这把伴随他征战五年的军刀应声而断,
龙辉不由暗叹一声可惜。

刀随断,但却不影响他的战力,随手丢下断刀,冷视对手。

愆僧哦了一声道:「施主之罪孽果真深重之极,愆僧已经施展‘禅孽魔经’
试图度化施主,无奈还是功亏一篑。」

龙辉冷笑道:「禅孽魔经是何名堂?」

愆僧道:「‘禅孽魔经’乃愆僧在魔界参禅二十年所悟,方才一招名为‘阿
鼻受刑’,本以为能将施主之孽障尽数封入阿鼻地狱,最终还是枉然。」

龙辉冷笑道:「原来你是魔界之人,难怪了。」

愆僧摇头道:「吾非佛非魔,常年在魔界修行,如今只为偿还当年对魔尊之
承诺才踏足红尘,谁料一入红尘便见世间污秽至此,唯有再举屠刀,以杀断罪。


龙辉微微一愣,心想:「魔尊一定是让这个疯和尚来救走七护法和劫走宫云
飞。救走七护法恐怕是与昊天教有关,可能是要对付昊天教,也可能是要向昊天
教卖好,拉拢沧释天对付三教甚至是妖族。至于劫走宫云飞,很有可能是与洗音
水琴有关。」

「既然你一招渡不了我,那再来一招如何?」

龙辉冷笑道,「便让在下也见识一下整套‘禅孽魔经’!」

愆僧摇头道:「今日渡不了施主是吾能为有限,便是将整套‘禅孽魔经’使
出,亦是枉然。但为度化施主,愆僧定当潜心修行,待吾成就无上大能之时便再
来度化施主。」

说罢化作一道红光离去。

龙辉冷笑道:「什么潜心修行成就无上大能,回去练功就说回去练功,还说
那么拗口。」

忽然转念一想,只觉得十分不妥,这个和尚口口声声说什么以杀定心,以戮
证道的,难道他想去杀人练功!这个疯和尚根本就是不可理喻,龙辉也懒得去费
心神,先将宫采苓救醒,真气输入,冲开淤塞经脉,宫采苓嘤咛一声,幽幽睁眼


「啊!」

宫采苓惊叫一声道,「你是谁,为什么会在我家里!」

龙辉柔声安慰道:「宫姑娘,请放心,在下乃受洛朗信先生之托,特来询问
姑娘一些事情的。」

听到洛先生之名,宫采苓眼神一亮,俏脸生出几分红润,急忙问道:「洛先
生,他怎么没来?」

龙辉真是哭笑不得,自己这个岳父刚刚平定家里那个母老虎,又惹上了这么
一个小姑娘。

「洛先生有事不能来,托我来询问一些关于令兄的事情。」

龙辉指了指内堂的尸首道,「可惜一来到,便见到姑娘家中惨遭变故。」

宫采苓顺着龙辉的手指看去,凄然叫了一声,眼睛一黑便昏了过去。

龙辉立即将她扶住,再次度过真气助她推宫过血。

宫采苓缓缓睁开了双眼,眼泪嗖嗖地落下,颤声道:「是谁这么狠心……对
我们宫家还要如此赶尽杀绝!」

龙辉摇头道:「我也不清楚,但是他们抓走了令兄。」

宫采苓娇躯一震,激动地抓住龙辉的衣袖,泣声道:「大侠,我求求你一定
要救救我哥哥,他是我宫家最后的血脉,他决不能有事啊!」

龙辉点了点头道:「姑娘请放心,我这便去追赶凶手。」

碰的一声,大门被狠狠踹开,一队官兵冲了进来,看到满地疮痍和那具具尸
首后,那些人就像拿龙辉问罪。

龙辉也懒得跟他们废话,直接亮出令牌,这块令牌正好就是皇宫带刀侍卫的
手令,是龙辉在接圣旨后,被授予的。

带队的那个兵头见到此令立即变得恭恭敬敬的,龙辉吩咐他好好保护宫采苓
,他哪敢不遵,派了三十多个士兵将守在宫家宅院之前。

龙辉心知魔界中人是为了宫云飞而来,对于宫采苓根本毫无兴趣,所以这些
士兵已经足够了。

放下后顾之忧,龙辉立即动身追赶,凭着残余的魔气龙辉一路狂飙,方才被
袭罪愆僧阻拦后,也不知道那寂灭罗和炎枭逃了多远,龙辉一口气追出了金陵,
发觉魔气已经是越来越弱,根本就分辨不出他们是逃往何方。

龙辉暗骂道:「该死!那两个家伙要么就是远遁了,要么就是收敛气息隐藏
魔气。」

发了几句牢骚,龙辉静下心来思索这两人可能逃窜的地方:「魔界入世却被
天剑谷阻挡,想必魔界的大门就在天剑谷那一带。天剑谷在焱州,焱州靠海,那
两个家伙要么走旱路,要么就走海路。若走旱路他们的脚力绝对不如我,半天之
内我便可追上他们,而且那个疯和尚古古怪怪的,也绝不可能一直替他们护驾,
再加上旱路目标太过明显,容易引来三教人马,种种考虑,他们绝不会走旱路。
所以,他们一定是走水道,出海后再由焱州港回去。」

龙辉深吸了一口气,再提内元,急速奔往江南的海港所在——东海郡。

龙辉双足踏地,便可源源不断地抽取大地土气,藉此激化戍土真元,所以他
的内息是源源不绝,天亮之前已经赶到了东海郡。

当年他便是在此地与崔蝶一起出航,之后遇上风暴将破浪号卷入荒海,从此
开始了他一身的不平凡之路。

重游故地,龙辉不及感慨,飞快地奔向东海海港。

刚一到达,龙辉顿时傻了眼,海港之上已经聚集了密密麻麻的船只,只等天
亮海港开放,便扬帆出海。

要在这么多的船只中找出三个人,那简直无异于大海捞针。

龙辉急忙收敛心神,冷静考虑:「他们抓着一个人不可能坐大船出海,毕竟
会引人注意,只有坐小船,而且还可能是他们自己的船只。」

想到这里,龙辉不由担忧寂灭罗和炎枭会不会已经在昨夜出海了。

但转念一想,觉得不太可能,因为他们也不会比自己早到多久,如今已经是
接近破晓时分,此刻强行出海只会惹来更多麻烦,倒不如等海港开放,诸多船只
一起出海的机会趁乱逃走。

两魔一定还躲在这些船只之中,想到这里龙辉心生一计,找了一个角落,不
动声色地潜入水中。

龙辉入水后,集中心神,开放所有灵识,借着海水的浮动来感应所有小船的
情况。

随即猛然祭出葵水真元,驱动海水,霎时间海港附近的海面被掀起了一个波
浪,这个波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大船可以稳如泰山,而小船便是颠簸不已。

龙辉躲在水下感应小船的情况,发觉有一艘小船很快便稳定下来,其余的小
船却还在不断晃动。

「就是这艘了!」

龙辉暗笑一声,悄悄游了过去。

因为在船只摇晃的时候,人总是下意识地稳住身体,高手也不例外。

而且高手在船身颠簸的时候,会下意识地运功,沉腰扎马,从而使得劲力进
入船只,故而有高手存在的小船会更快稳定下来。

也幸好,这两个家伙是躲在小船上,如果躲在大船的话,龙辉可就要累死了


海港内的船只是多如牛毛,龙辉这一招为了覆盖整个海港,所以导致劲力分
散,仅仅能够摇动小船,对大船是没有办法的。

就在三十多丈的时候,那艘船嗖地一声便飞速驶出海港,龙辉顿时醒悟过来
,刚才那个海浪来得实在是太不寻常了,魔界那两个狡猾的家伙恐怕已经察觉了
危险,干脆立即逃走。

龙辉心知行踪败露,于是一把窜出水面,驱动葵水真元,踏水追去,在葵水
真元的加持下,龙辉在水上可是如履平地,丝毫不比在地面跑得慢。

可是对方的船只却是更快,竟比快马奔跑的还要迅疾,眨眼间便将龙辉拉开
了四十多丈。

龙辉定睛一看,只见那船尾之处竟有一个犹如叶片的东西,此物正不断地旋
转打水,击出了朵朵水花,更在海面上留下一道长长的波痕。

最叫人吃惊的是,这艘船竟然无人划桨,龙辉灵光一闪:「当日儒门造出那
个什么焚油车,也是可以自动前进的,魔界与三教争斗多年,定然也有类似的机
械。」

那艘小船也去越远,龙辉运起十成功力,驱动葵水真元追赶,始终保持着三
十多丈的距离。

龙辉追了一段时间,心想先把小船打碎,再想法子救宫云飞。

于是翻掌提元,全力施展葵水真元,霎时间海浪怒卷,朝着小船翻涌而来。

「去!」

龙辉大喝一声,挥掌击出,四周海水受其掌力牵引,化作数条水龙,张牙舞
爪地朝小船扑去。

倏然,小船内爆发出两股魔气,只见寂灭罗和炎枭冲到船尾,祭起魔功,化
出一道屏障,护住小船。

轰隆一声,两人被水龙之力震得口鼻溢血,脏腑重伤,但却力保小船不失,
同时还借组水龙扑杀之力将龙辉的距离拉开了一百多丈。

「哈哈,多谢相送!」

炎枭咳出几口鲜血后放声笑道。

龙辉又气又急,对于这艘可以自动行驶的怪船来说,这一百多丈的距离已经
是不可能追上了,看着那不断旋转打水的叶片,龙辉生出一种无力的感觉。

倏然海面之上驶来一叶扁舟,只见一道修长的婀娜身姿俏立船头,轻纱蒙面
,难以看清其真面目,但一双眸子竟是晶莹碧蓝,却如同深邃的海水,那艘扁舟
恰好就挡在寂灭罗和炎枭的逃走路线上。

见到此人,龙辉心头一热,立即叫道:「快拦住他们!」

寂灭罗怒喝道:「不想死的就给我滚开!」

只闻那名女子轻蔑冷笑道:「龙主既然叫你们留下,那便不要走了!」

话音方落,只见她素手一扬,掌势汹涌而出,竟也带动四周海水,化作惊涛
骇浪,狂啸而来。 第8集 启战玉京 第2回无痕东来

磅礴雄厚的掌力牵引怒海狂浪,寂灭罗首当其冲,仰天吐血。

炎枭怒叫,祭出双环,挥手飞去,两口邪环左右夹击。

那面纱女子玉指拈花,真元卷浪,水波旋转,左右夹击之飞环被一股旋流带
走。

卸走飞环,面纱女子莲足轻点,走下小舟,踏浪而来。

炎枭惊诧无比:「虚空踏水?此女竟有如此功力……」

惊叹未休,发觉海面上已是空无一人,尚未来得及发反应,忽闻香风扑鼻,
普一抬头,眼前竟是一双深邃如汪洋的眼眸,美得叫人难以侧目,倏然小腹一阵
剧痛,炎枭低头一看,便见一只素手摁在丹田气海。

嘭的一声,浩瀚如海之真力冲入丹田,炎枭立即毁经断脉,丹田破碎,气海
消散。

寂灭罗拉住炎枭,眼中透着几分凶狠,发出阵阵阴霾冷笑,凝聚一身魔气,
而炎枭也同受感应,祭起秘法,霎时两股魔气同流合气,两人身上散发诡异邪光
,正是魔界于敌同亡的魔种解体大法。

面纱女郎秀眉微皱,冷哼一声,衣袖一摆,绵力化劲,两大魔者被推出了船
外。

就在此时,咋闻一声惊天巨响,两魔化作晚点血肉,海面上霎时气流爆卷,
几乎要将小船掀翻。

只见面纱女郎双足挪移,劲压力沉,以雄厚真元镇住小舟。

待到气流平息,忽闻一声惊喜的呼声响起:「无痕,是你吗!」

女郎娇躯一震,缓缓转过身来,乍见龙辉已然跃上小船,她那双蔚蓝的眼睛
瞬间蓄满了泪水,嗓子不由一阵呜咽,呆呆看着眼前男子。

四目相对,女郎霎时惊醒,急忙躬身行礼:「无痕拜见龙主。」

龙辉心口一热,伸手将她扶住,肌肤相贴,竟觉清凉细腻,不由一阵心荡。

玉无痕雪白的脖子顿时抹上一层红霞,低垂臻首,不敢凝望。

多年未见,龙辉百感交集,问道:「无痕,你怎么来了?」

玉无痕不知为何,心中泛起一股酸气,幽幽地道:「龙主五年未曾有过任何
讯息,无痕便来中原一探。」

语气千肠百转,似有道不尽的幽怨,龙辉哪能听不出来,心里也是十分愧疚
,于是找了个话题道:「无痕,你怎么还带着面纱,难道旧伤又复发了?」

玉无痕摇头道:「当年得龙主相助,根除体内庚金之气,无痕的旧伤就从未
复发过。」

龙辉松了一口气道:「那就好,我还以为你的旧伤又犯了。」

玉无痕道:「我只是从小便戴贯面纱,所以便不再摘下来了。」

龙辉微微一愣,说道:「无痕,我想看看你,可以把面纱摘下来么?」

玉无痕娇躯一震,耳根的血色更加浓郁,眸子都快滴出水来,微微点了点头
说道:「无痕之容貌乃龙主所赐,天下间也只有龙主能替无痕揭下面纱,龙主不
揭,无痕宁可永世不以真面目示人。」

短短几句话已将她之心意表达得一清二楚,龙辉只觉得心口越发刺痛,便是
这样一个对自己情深意重的女子,在荒海深处默默地等待。

颤抖的双手缓缓揭开了面纱,露出了一张精雕细琢,白玉无瑕的俏脸,点绛
唇,芙蓉面,嫩滑的肌肤白里透红,杏眼柳眉——轿靥如花,只为君开。

龙辉叹道:「无痕,对不住了,这五年叫你受苦了。」

玉无痕眼泪嗖嗖流了下来,咬唇道:「无痕不苦,见到龙主后,无痕再也不
苦了。」

龙辉一把将她紧紧抱住,玉无痕只是嘤咛了一声,便乖巧地倚在龙辉怀里,
脸蛋越发滚烫,羞得不敢睁眼。

闻着玉无痕那天然清爽的发香和体香,龙辉只觉得心中一片宁静,她就犹如
晶莹透彻的水晶,又似温润光润的璞玉,纯净得毫无瑕疵。

抱了一会,龙辉的手自然地向下滑去,触及那纤细的腰背,玉无痕倏然一震
,扭动娇躯道:「龙主,那边还有人呢……」

龙辉转头看去,只见宫云飞还软绵绵地睡在船仓里,虽是不省人事,但玉无
痕脸皮极薄,那堪在外人面前如此这般。

龙辉知道她跟自己这般拥抱已经是她目前所能承受的极限了,要是再多做一
步,只怕会吓着她,于是松手放开了她,笑着问道:「无痕,你究竟怎么来中原
的。」

玉无痕深吸了一口气,平复心中的娇羞之意,说道:「上个月无痕正在主持
拜龙殿的祭奠仪式时,九霄真卷忽然起了异变,九张卷轴同时发出异光,汇聚成
‘封神’二字,后来与众多长老商议后,大家认为真卷所发出的异象定与龙主有
关,所以我便乘船出海了,来神州寻找龙主了,谁料到刚一进入神州域便看到龙
主在追赶一艘快船。」

龙辉牵着她的小手,拉她一起坐下,笑道:「若不是你,还真给那两个膜崽
子逃了呢。对了,就你一个人来吗?」

玉无痕摇头道:「不是的,凌霄和风望尘也一起来了,还有崔成训练的三千
精锐甲士,我们是乘坐铁甲战船出海的,一路有蛟龙护航,临近神州海域后,为
了避免与大恒水师冲突,凌霄他们就把战船停在一座隐秘的小岛上,我则先进来
探探路。」

龙辉喜道:「凌霄他们也来了,这次你们可真是来的及时啊。」

忽然眉头一皱,说道;「凌霄和风忘尘也真是的,竟然让你一个女子孤身前
来。」

玉无痕笑道:「这个也是事出有因的,他们毕竟也是初来咋到,对神州内的
事情也不熟悉,无痕进入神州后还能试着与师姐心灵感应,找到一些路子。」

龙辉这才回想起来,她与林碧柔是一体同命,在一定范围内还可以相互感知
对方心思。

龙辉奇道:「九霄真卷为何会出现封神二字?这封神是什么意思。」

玉无痕白了他一眼,说道:「龙主这可是你当年留下来的东西,你都不知道
,无痕又岂会得知。」

龙辉不好意思地笑道:「记忆混乱,我现在还没有想起前世的事情。」

忽然龙辉想起了一件事,惊叫道:「差点就忘了那个宫少爷了。」

急忙过去查看,一探脉搏只觉得这个宫少爷全身经脉尽数被封锁,气息根本
就流不过去,四肢肌肉已经全部萎缩,五脏六腑的生机似有似无,简直就是一具
活死人。

龙辉摇头叹道:「都已经残废成这个模样了,难怪那两个魔崽子也懒得点穴
或者喂迷药。」

玉无痕也过去探查宫云飞,只见她细眉微扬,奇怪地道:「怪事了,这人的
脉相怎么跟噬魂崖的犯人一样?」

龙辉微微一愣,问道:「噬魂崖不是关押盘龙圣脉罪犯的地方吗,里边又有
什么特别的呢?」

玉无痕道:「噬魂崖是龙主您当年建造的一个牢狱,将重罪之人锁在其中。
进入噬魂崖的犯人会渐渐地被吞噬生气,囚禁魂魄,过了一段时间后,就变成一
个一动不动的活死人,这个状态一直到死。这人的气息若隐若无,只是不知道魂
魄还在不在,要是师姐在这里的话就好了,以她的冥之卷定能查探此人的魂魄情
况。」

龙辉笑道:「不用碧柔,我也可以查探他的魂魄,别忘了九霄真卷可是出自
龑武天书。」

龑武天书以十三大篇章为主,还记载着不少道理,有医术、法术、兵法和机
关学等等,这些龙辉也只是囫囵吞枣地记下而已,并未仔细研习。

冥之卷源自龑武天书里边的一门叫做阴符令的法术,具有驾驭魂魄,沟通阴
人等功效。

龙辉在缓缓回忆「阴符令」

的口诀和心法,试着以神念探索宫云飞的魂魄,发觉其三魂七魄被一道道诡
异的符文缠绕住,正好宫云飞发疯时写到墙上的那些字符。

龙辉心念一动,祭起阴阳儿气,缓缓将诡异符文吸纳,替他接触元神之处的
束缚。

说得也奇怪,这些符文遇上龙辉后便自动消散。

「咳咳!」

魂魄的束缚解除,宫云飞猛地一阵咳嗽,脸色却更是惨白,龙辉急忙替他输
入真气,竟发觉此人五脏六腑之内也有禁锢,再仔细一探,顿时吓了一跳。

这个禁锢分明就是自己当年下在林碧柔身上的「逆五行」,以五行相克之法
封住脏腑的生机,龙辉找出原因后,顺手便解开禁锢。

宫云飞吐出一口浊气,缓缓睁开了眼睛,虚弱地道:「我这是在哪?」

龙辉道:「宫少爷,在下龙辉,受令妹之托特地为你治病。」

宫云飞啊了一声,试着坐起来,但发觉腿脚无力,原来他长期遭到逆五行和
锁魂之法的折磨,四肢筋骨已经萎缩,短时间内是无法动弹的。

龙辉说道:「宫少爷,你刚被人劫持,龙某也是才将你从他们手中抢出来,
现在我们还在大海之中,不过你放心一会便能回去了。等回到岸上,在下一定想
法子替你医治四肢。」

宫云飞苦笑地道:「恩公将我这个废人救醒,已经是我的福分了,其余的云
飞不敢妄想。」

龙辉问道:「宫兄,可否告之在下,你是如何患上这种怪病的?」

宫云飞叹道:「报应啊,一切都是报应。是我窥探天机的报应。」

龙辉越听越玄,追问道:「宫兄可否说得详细一些?」

宫云飞叹道:「并非在下藏私,只是这事情太过邪门,我不想恩公也深受诅
咒害。」

龙辉笑道:「在下能破解宫兄身上的怪病,便不会畏惧这什么诅咒。」

宫云飞点头道:「恩公所言极是,云飞这就将事情缘由相告。」

「我宫家有件传家之宝,洗音水琴,琴内还藏有一张名为天宫八铉谱的曲谱
,但上边文字皆是以太荒古篆,宫家先人为了译出古篆内容,耗费了不少人力财
力,经过数代人的努力,终于译出曲谱的前三篇,虽然深奥难解,但只要音律高
绝之人便可奏出仙乐般的美妙琴音,可以叫人身心舒适,若是能以洗音水琴演奏
,更是玄妙,普通的伤风感冒瞬间便痊愈。自从我宫家遭到白淑妃一案的牵扯,
家道中落。我便不一蹶不振,也不想法重振家风,只是醉心于如何破译剩余的五
篇曲谱,在这之中我竟然发现了曲谱之中蕴含着天大秘密。」

龙辉心头一紧,屏气凝神,竖起耳朵生怕听漏一个字,只闻宫云飞叹了一声
后,接着继续说道:「那些太荒古篆看起来是一张曲谱,其实只要按照某些特定
的次序来研读,便可发现其中玄机。但这个次序十分繁杂,涉及高深玄奥的数术
之理,按照不同的次序,便有不同的玄机。我穷尽心思终于找出其中一种次序,
也窥探出一些秘密。」

龙辉按住激动的心绪问道:「请问宫兄,这些玄机究竟是什么?」

宫云飞道:「这曲谱其实是一部史籍,记载着太荒时期的一些史实。我记得
是在三年前,我找出了其中一些头绪,破译了其中一句话,那句便是‘先破封神
,再著封神’。我瞧出其中玄机后,便欣喜若狂,试着继续寻找太荒之谜。可是
天机莫测,我这胆大妄为之举,遭来了报应,便是成为一个废人和疯子。」

龙辉问道:「敢问宫兄,你究竟解开了多少太荒遗史?」

宫云飞苦笑道:「说来也惭愧,我解开刚才那句话后,就遭到报应。」

龙辉问道:「宫兄,以后你有什么打算吗?」

宫云飞摇头道:「还能有什么打算,家业败落,我也成了一个废人,唯有如
此了却残生。」

龙辉说道:「宫兄难道不想为令尊洗清冤屈,重振家门吗?」

宫云飞苦笑道:「洗清冤屈谈何容易?」

龙辉说道:「当年白淑妃一案疑点重重,只要能够找出其中纰漏,定可为令
尊翻案。」

宫云飞眼中闪过一丝灼热,但瞬间有湮灭,摇头道:「难啊,当年家父虽然
也知道白淑妃是被冤枉的,但周贵妃的手段毒辣而又严谨,根本就找不出破绽,
最终导致白、宫两家以及百多家士族被牵连其中。」

龙辉哼道:「意志消沉,真是枉费你妹子的一片苦心。」

宫云飞苦笑道:「自从家道没落,宫家便只剩下我们兄妹两相依为命,我这
个哥哥也不求其他,只希望采苓能够安度一生,洗冤之事实在不敢再想。」

龙辉拂袖哼道:「好个不敢再想,你可知道采苓姑娘为了救你不惜清白之身
到九曲芸香阁亲身献宝,就是为了找出一个能够弹奏天宫八铉谱的人,从中找到
救你的希望。」

「什么!采苓去献宝!」

宫云飞神情激动,脸色涨得通红,不住地咳嗽,他也是豪门出身,关于九曲
芸香阁的献宝他也是一清二楚,那根本就相当于卖身。

龙辉以真气平复他的血气,叹道:「这你大可放心,洗音水琴和曲谱被我的
一个朋友所得,他并没有对采苓姑娘无礼,也是我那个朋友托我来就你的。」

宫云飞稍稍松了口气,眼泪却忍不住地流淌下来,喃喃自语地道:「妹妹啊
……你为何要这般傻……」

看着这个落魄公子,龙辉也是十分同情,无奈地叹道:「宫兄,方才之事算
我多嘴,请你不要放在心上。」

宫云飞咬牙道:「恩公所言甚是,云飞如若继续消沉,那便愧对妹子一番心
意,简直就是猪狗不如,我定要以此残躯奋力一搏,要洗清家父冤屈,重振家风
!」

龙辉微微笑道:「宫兄有此斗志,令尊在天之灵定会欣慰。我也不瞒宫兄,
在下与白家后人交情深厚,誓要洗清十五年前的冤案。」

白淑妃一案可以说是皇帝用来对内阁的第一步棋,龙辉便要旧案重提,为白
淑妃洗冤昭雪,即便不能打击皇帝对付内阁的计划,也可以搅乱局势,叫他不能
专心对付崔家。

「只要揪出当年的真相,便可借此打击张皇后,叫皇帝老儿后宫失火,再借
着三教之力,巩固内阁,削去皇帝老儿的权力,叫他不能对付崔家。随后再找个
机会,分解兵权,使天下再次回归法典治国的时期。」

龙辉已经打好了入京后的战略,便是翻冤案,联三教,固内阁,削皇权,灭
昊天,镇魔煞。

宫云飞道:「龙兄之侠义,宫某佩服,既然洗音水琴和天宫八铉谱在龙兄的
朋友手上,那宫某便将破译曲谱的法门告之龙兄,希望龙兄转告尊友,替云飞感
谢那位大侠对小妹之恩。」

龙辉仔细记下破解曲谱的法门后,便要驱动这艘小船回航,却发现船上的机
关甚是复杂,弄得他是一头雾水。

玉无痕看了一眼后,伸出玉手在机括上拨弄了几下,船身竟然搜的一下转了
过去,叶片扇动打水,朝着东海港驶去。

龙辉不由奇道:「无痕你怎么也会摆弄这些东西。」

玉无痕道:「盘龙六部中的天机院可是专门研制这些机械的,无痕身为祀寰
多少也要懂一些。」

龙辉哦了一声道:「莫非盘龙圣脉还有这些奇工妙具么?」

玉无痕白了他一眼,嗔笑:「龙主啊,盘龙圣脉可是你的地方,你不会连这
个也不知道吧?」

龙辉暗叫一声惭愧,当年在盘龙圣脉的时候就顾着偷蝶姐姐这个俏寡妇,至
于盘龙六部可以说是一无所知。

玉无痕差点没被他气死,无奈地道:「像这种小船,盘龙圣脉早就不用了,
我来神州的那艘战船也是用这种原理制造的,但比这强多了。」

龙辉嘿嘿一笑,趁着宫云飞不注意,在玉无痕的小腰上搂了一把,吓得这个
神龙祀寰惊叫一声,红着脸跺脚娇嗔。

梧桐苑内,洛清妍和楚婉冰母女正在凝神思索曲谱上的秘密,楚无缺则到房
里静养疗伤。

「冰儿。」

楚婉冰回头一看,只见龙辉带着两名女子走来,其中一个是林碧柔,另外一
女不认得,但却是清秀动人,体态婀娜,暗嗔道:「这死小贼又带了什么老相好
来气我!」

龙辉指着玉无痕,说道:「冰儿,这位便是盘龙圣脉的神龙祀寰,玉无痕。


楚婉冰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女郎,觉得她似水晶般的剔透,清雅冷艳,心中
也不禁暗自赞赏:「这小贼也蛮有眼光的么,这女子倒也是难得一见的妙人儿。


于是起了几分结交之心,亲热地拉住玉无痕的素手道:「无痕祀寰,我也常
听龙辉提起你,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玉无痕在此之前已经与林碧柔通过气了,知道眼前这貌美少女便是龙辉的未
婚妻,也是正室,哪敢慢了礼数,急忙行礼道:「无痕见过夫人。」

楚婉冰急忙扶住她,笑道:「无痕姐姐,不必客气,以后都是一家人。」

玉无痕俏脸生晕地道:「夫人,无痕不敢越礼。」

楚婉冰咯咯笑道:「无痕姐姐,你以后就叫我婉冰,或者是冰儿,什么夫人
的,叫的太过分生。我跟碧柔都是这样称呼的。」

玉无痕心中不禁泛出几分喜悦,轻点臻首道:「夫人……不,婉冰……」

龙辉脸色一变,心知冰儿这死丫头又要开始拉拢自家姐妹,准备对付自己了
,急忙:「岳母大人,咱们还是说正事吧。我刚从宫云飞口中探知天宫八铉谱的
秘密,要用一种特殊的次序解读上边的太荒古篆,才能一窥其中玄机。」

于是示意玉无痕过来。

玉无痕朝洛清妍行礼道:「无痕见过妖后娘娘。」

洛清妍颔首笑道:「祀寰不必客气,昔日玄天真龙对吾族有大恩,祀寰既是
盘龙一族,便是自己人。对于此张曲谱,不知祀寰有何见解?」

玉无痕道:「按照宫云飞所言,他所用的排序法是一种名为‘璇玑录’的数
术之道,但也仅仅解开小部分的玄机,如若全部解开,必须使用南辰、河洛、九
宫、八阵等数十种数术诀窍,可惜无痕才疏学浅,只会其中四种。」

洛清妍哦了一声道:「这些皆是深奥无比的数术,一般人穷尽一生也难窥一
二,祀寰竟然能精通四门,可见学识渊博。」

楚婉冰也是笑道:「对啊,无痕你已经是学富五车了,不像某些人不学无术
,就懂得偷人和偷心。」

三女皆知所谓的某人是指何人,皆是窃笑不已,龙辉嘿嘿笑道:「这偷人偷
心也是一种绝学,在下偷来了这么多秀外慧中的奇女子,那是物尽其用,人尽其
才。」

楚婉冰呸道:「你那个叫做吃软饭,不要脸!」

龙辉呵呵笑道:「对对,我就是吃软饭,还是个软蛋,但是某些方面还是很
强硬的。」

林碧柔和楚婉冰顿时俏脸一红,暗骂这小子不要脸,洛清妍也是哭笑不得,
这小混蛋真是什么话也敢说,而且还当着自己这个丈母娘的面。

玉无痕对男女之事所知甚少,并未受龙辉的轻佻影响,低头观望曲谱,左手
不住地捏指掐算,右手则在纸上奋笔疾书,她聚精会神,不断地推算和排序,转
眼便过了两个时辰。

玉无痕长长舒了一口气道:「无痕已经技穷,只能排出这些古篆。」

众人围上来一看,在她面前的两张白纸已经写满了古篆,楚婉冰见她满头大
汗,于是掏出手绢替她抹汗。

玉无痕微微一愣,感激地道:「多谢夫人。」

楚婉冰嗔道:「怎么又叫夫人了?」

玉无痕俏脸微红,笑道:「谢谢你,婉冰。」

龙辉已经无可奈何,刚把这祀寰的芳心偷来,居然被这小丫头几下子就拉了
过去。

玉无痕不识太荒古篆,而洛清妍却识得不少,两人正好互补。

洛清妍仔细看了又看,眉头愈发凝重,良久才说道:「无痕祀寰罗列出来的
古篆,我仔细瞧过了,这里边写着两个不同的内容,第一个便是与太荒封印有关
的事情。」

龙辉和楚婉冰同时竖起耳朵。

洛清妍道:「当年三族战败,三教圣人为了限制天下修行者打斗时所造成的
天灾,所以设下了一道名为‘封神法印’的禁锢,将所有修行者的力量限制到最
低,也就造成了今天高手可以被普通人用人海战术击败的情况。这道禁锢就连三
教圣人也不能例外,但是最后这句话倒是十分奇怪,叫人费解。」

洛清妍皱了皱秀气的细眉,美眸一阵凝重,轻启朱唇道:「书写这段文字的
人最后说了这么一句话——三教封神,断修者之无妄灾劫,福泽众生,神州安宁
,然堵不如疏,封修者之能不如善用其力。」

说到这里,洛清妍便认不得下边的字了,她有仔细看了好一阵子,嗯了一声
,继续说道:「这里有一大段我看不懂,不过应该是写如何善用修者大能的方法
,到最后收尾这一句便是——先破封神,再著封神,混沌再现,天地重整。」

封神?龙辉脑海一阵凌乱,太荒时期的遗物便有这两个字,九霄真卷为何也
会出现这两个字,自己前世究竟做了些什么。

洛清妍叹道:「破封神应该是指打破封神法印,而这个著封神又是何意,着
实叫人费解。」

楚婉冰问道:「娘亲,那第二个呢?」

洛清妍道:「第二个是一个情爱故事,不听也罢。」

楚婉冰少女心性,虽然倾心龙辉,但对情爱故事依旧十分感兴趣,急忙撒娇
道:「娘,你就说嘛,反正你也没给冰儿讲过故事,就当是补上一会吧。」

洛清妍微微一愣,当年的变故导致她无法养育女儿,所以不能像其他母亲一
样为女儿讲故事,听到楚婉冰这么一说,不由生出几分遗憾和愧疚,于是拍了拍
女儿的小脸道:「好吧娘亲就照着上边的古篆一字一句地译出来,给我的冰儿讲
一回故事。」

「三教重整人间秩序,立下礼法人伦之道,人间井井有序,百姓安居乐业,
昔日天灾一去不返。吾游历人间,尝试世间百态,以求再悟大道,却造终生之悔
。」

洛清妍清了清嗓子继续念道,「吾偶遇云曦于缙云湖畔,吾虽有心,曦却无
意。曦为人妇,吾之憾。然曦之夫婿遭遇人祸,曦求吾之力,吾应之却暗中延之
,欲借他人除情敌。曦之夫婿亡,吾意与曦定鸾约,然曦自刎殉夫。吾就此含恨
,悔不当初。曦之妹云璇对吾芳心暗许,璇七分似曦,然吾之心已随曦去,故而
置之不理。相思之害,璇患重疾,撒手西归。吾一念之差,贻害云氏姐妹,尽悟
大道又如何,却不识情海之苦。吾立重誓,吾爱之人必护之,爱吾之人吾亦不负
。」

一段话读完,楚婉冰眼珠盈盈,玉无痕秀眉紧锁,林碧柔也是叹气不已。

洛清妍摇头道:「此人既可恶亦可怜,后边还有这么一句话,是关于洗音水
琴的来历,这里说的是——曦爱山河,璇喜音律,吾便采五湖四海之水为琴弦,
伐三山五岳之木为琴身,造洗音水琴。」

楚婉冰红着眼圈拉着龙辉的袖子道:「小贼,云氏姐妹太可怜了……」

龙辉见她泪水欲滴,急忙抱住她柔声安危道:「傻丫头,故事而已,别当真
了。」

楚婉冰摇头道:「不是的,我好怕有一天会跟她们一样……」

龙辉急忙打断她道:「不许胡说,我绝不会像那个人一样,绝不负你。」

又看了一眼林碧柔和玉无痕,坚定地说道:「碧柔与无痕我也尽一生之力爱
护。」

林碧柔和玉无痕眼圈随之一红,咬唇含笑,宛如花开并蒂,朝露润妍,美不
胜收。

洛清妍看着四人眉目传情,不由微微一笑,眼神变得十分深邃,白玉般的脸
颊泛起了一丝淡淡的红晕……第8集 启战玉京 第3回帝都之象


初夏来临,骄阳当空,天气逐渐变热。

在通往玉京的这条管道上,每日都有不少的人来往,有人骑着高头大马,有
人徒步前行,有人驾着骡子拉车拖拽货物准备入京做买卖,然而今年则有许多书
生赴京,因为今年正是恩科考试,一招中举便是鲤鱼跳龙门。

有些士子家境宽裕便乘车骑马入京,但那些孤寒秀才则只有双腿步行,跃过
千山万水,一路走到帝都,只为一跃龙门,金榜题名,从此光耀门楣。

两名结伴上京的秀才走得双腿酸麻,只得找了一个林荫之地,坐下纳凉,掏
出水囊准备喝上几口水,却发现水囊里已是空空如也,不禁大叫晦气,只得一边
用袖子抹汗,一边吞口水,希望能润润喉咙,可是口唇干渴得很,嗓子就像快要
冒火一般。

靠在树干上,两名秀才恨不得将这棵大树给刨了,说不定树根底下还有些水


「两位兄长,你们可算来了!」

两人闻声急忙抬起头来,只见远处奔来一个书生,年约二十出头,面相可亲


他奔到三人面前行礼道:「虚云兄,若谷兄,一路辛苦,小弟这厢有礼了。


那名叫做虚云的秀才喘了口气道:「子义,你比我们早上半年到玉京,你可
知道帝都现在状况如何,这次恩科又由谁来主持?」

子义刚想说话,忽然听到若谷说道:「子义先别说这些,你可带有水,为兄
嗓子都快冒烟了。」

子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红着脸说道:「小弟估算两位兄长今日可能会到达
,所以一大早来此官道迎接,一时匆忙之下,没带水囊。」

两人一听,差点瘫倒在地。

子义陪笑道:「二位哥哥莫急,小弟这便替二位讨口水喝。」

说罢眼神四处张望,官道上虽是人来人往,但也有不少人在道路两边歇息。

忽然子义眼睛一亮,只见不远处的大树下正停着一辆马车,一名护院模样的
男子正用水替马儿冲洗,以此消解马儿的暑气。

「二位哥哥,可看到那边的马车?」

子义指着对面的马车道,「他们既然能够以水为马儿洗身解暑,定当是水源
充沛,小弟便替两位哥哥去讨水。」

若谷摇头道:「不可不可,那名男子膀大腰圆,凶神恶煞的,定不是什么易
于之辈,再看那辆马车富贵豪华,便是普通的官员也坐不起,里边的人非富即贵
,切莫冲撞贵人,以免惹祸上身。」

子义哈哈笑道:「只是讨一口水喝,哥哥何必说得这般严重呢。」

说罢便朝马车走去。

话虽如此,子义心情却是忐忑不安,那架马车四周还有八九名骑马的大汉,
每一个皆是身材魁梧,神情冷酷,给人一种极为沉重的压迫感。

子义做了个辑道:「小生与同乡进京赶考,途中清水耗尽,还望贵人不吝赐
水。」

那个正在用水给马洗刷的魁梧大汉眼珠一瞪,喝道:「哪来的穷酸,要喝水
找别人去,莫要惊动我家主人!」

其声大如雷,雄狮怒吼,震耳欲聋,子义只觉得心房不住乱跳,差点就要晕
了过去,就连远处的虚云、若谷两人都差点被吓得晕过去。

就在子义双腿直发抖时,马车内忽然传来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阿赤,这
些都是读书人,你莫要吓坏他们。」

这声音宛如仙乐奏响,玉珠落盘,冰碎雪崩,三名秀才本该忐忑不安的心情
瞬间平息,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只希望能再听一次这个声音。

若谷喃喃自语地道:「声如玉碎,音似流水,百鸟齐鸣也不过如此,世间究
竟是何等女子有这般美妙的嗓音。」

「阿赤,如今距离玉京还有三十多里的路程,天气又这么热,这些公子定是
口渴难耐,你便赠一些清水予他们吧。」

阿赤恭敬地点了点头,从背囊里掏出一大壶水递了过去,说道:「公子莫怪
,俺嗓门天生就大,惊扰之处还望见谅。」

他虽然语气平静,但依旧大的吓人,旁边的树叶似乎都被他震落了几片。

子义接过水壶还礼答谢道:「多谢贵人赐水,小生感激不尽。」

谢礼后,正想离去,忽然肚子咕噜一声,他这才想起今天为了来迎接两位兄
长,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喝上一口,如今已是中午,自然饿得难受。

如此失态,子义不由涨红了脸,忽然又听那女声响起:「妾身与家人正准备
用饭,三位公子如若不弃便请一同用饭。」

子义微微吞了吞口水,马车内的人似乎看出自己的窘态,但却顾及他们的面
子没有说穿,还主动邀请自己三人一同用餐,使得这三个穷书生不禁心生暖意,
甚是感激。

子义急忙说道:「吾等日夜赶路,臭汗熏天,不敢冲撞贵人。」

那女子笑道:「三位公子不惧路程遥远,长途跋涉进京赴考,单凭这份毅力
已让人叹服,又何来冲撞之说。」

阿赤哼道:「我家主人都说请你们一起用饭了,你若再推辞便不够意思了!


子义只得回礼谢道:「小生待二位兄长答谢贵人恩情。」

只闻那女子说道:「螣姨,劳烦你将这食盒递给那三位公子吧。」

「是的,小姐。」

车厢内又响起一个略带沙哑的女音,但却是充满着一份成熟的磁性。

只见车门缓缓打开,一道婀娜身影走了下来,竟是一名体态妖娆的美貌妇人
,楚腰芊芊,宛如水蛇摆动。

那三人何曾见过如此绝色,心跳加速,面红耳赤,急忙低头不敢多望。

貌美妇人掩唇笑道:「三位公子,奴家生得很丑么,为何不拿正眼瞧奴家呢
。」

虚云慌忙道:「夫人容貌堪比明月,只是古语有言,非礼勿视,小生不敢越
礼。」

妇人娇笑道:「好个非礼勿视,真是有趣的小秀才。」

这一句话把三人羞了个大红脸。

三人接过食盒,打开一看里边竟是精致美味的佳肴,有松花鱼,红烧蹄子,
烟熏火腿……三人出身孤寒,他们根本未见过的如此菜式。

加上三人已是又饥又渴,拿起筷子便吃了起来,美味进口,佳肴入腹,三人
顿时精神抖擞,疲惫尽消。

车厢内的女子又说道:「妾身还未请教三位公子大名呢。」

三人急忙起身,恭敬行礼,分别自我介绍。

「在下薛乐,表字子义。」

「在下郭飞,表字虚云。」

「在下章铭,表字若谷。」

「原来是薛,郭,章三位公子。」

车内女子轻声说道,「方才听三位所言,薛公子已经在帝都待了一段时日,
不知可否将玉京之事告之一二。」

薛乐说道:「在下也是刚到京师半年,对许多事情尚未熟悉,但贵人开口,
子义定当效劳。」

那女子说道:「那便请薛公子将京师这半年的大事告之妾身。」

薛乐点了点头道:「这半年玉京最大的事情有三件,第一便是虓勍督帅被封
为异姓王。第二件事便是这次恩科主持文试的人乃宋王殿下,主持武试的人乃齐
王殿下。」

「嗯?」

车厢内的女子轻叹一声,似乎在想一些什么事情,透过车窗珠帘的下缘,薛
乐竟看到一只宛如雪玉打造的素手搁在窗沿上,葱白修长的食指正有节奏地敲打
着窗沿,皓腕上挂着一串玉珠。

薛乐虽是穷苦人家,但也认得出玉质的好坏,他不禁十分奇怪,如此富贵之
人为何会佩戴此等劣质的玉石。

虽说玉石质地粗劣,但戴在这明月皓腕之上,却是堪比天穹精玉,地泉翡翠


女子问道:「请问薛公子,那第三件事又是什么?」

薛乐暗叫失礼,急忙道:「第三件事便是昨天前内阁的崔煊毅大人遭到刺杀
,此际生死不明。」

「什么?」

那女子似乎很是惊讶,搁在窗沿的素手紧紧握住。

车内又响起一个清冷的女声:「小姐,该来的总会来,你先吃点东西吧。」

这时一阵清风吹过,给这个炎热的初夏带来了几分清爽,这阵风刮得很久,
更将珠帘吹起了半边。

薛乐看到车厢两名女子相对而坐,由于珠帘阻隔看不清面貌,只能窥其一二
,其中一名女子打开了一个精致的缠银漆盒,拨开外裹的油纸棉布,递给了过去
,这名递盒的女子似乎是满头银发,但看其身段和听其声音定是一个妙龄女郎,
薛乐不由暗自称奇。

对面那名女子翘着白腻如钩的兰花小指,拈出一块雪白的细糕,轻轻地送到
唇边,微微张开那饱满精巧的朱唇,将糕点送入嘴中,其动作优雅端庄,忽然天
成。

「明姨,我们还是赶紧进京吧。」

那女子吃完一块糕点后轻声叹道。

那银发女子嗯了一声,便招呼众人启程。

「三位公子,妾身家中有事,先行告辞,祝你们金榜题名。」

马车启动,众骑士也纷纷调转马头,随之前进。

似乎是因为马车跑得太快,又或者初夏的风刮得有些大,竟将车窗的珠帘吹
了起来。

薛乐呆住了,映入他眼中的竟是一张巧夺天工的俏脸。

只见车内坐着一个年约双十的女子,肤若凝脂,粉面桃腮,柳眉细弯,目似
秋水,朱唇欲滴,乌黑的秀发梳了一个妇人髻,再看她冰靥雪容上挂着几分淡淡
的红晕,透着丝丝春意,明显就是一个新婚燕尔的花信少妇,在她面前便是天空
的骄阳也失去了光彩。

薛、章、郭三人呆呆地看着马车远去,直到消失得无影无踪,这才回过神来


薛乐不由叹道:「究竟是何等男儿英杰才能配得上如此娇妻!」

马车驶出十里之外,车内那名妖娆妇人说道:「少主,进京后我们是否先去
与驸马回合?」

少妇说道:「不了,驸马如今既要忙与秦家姐姐的婚事,又要暗中为崔家出
力,若果我们贸然前往只怕会节外生枝。」

银发女子又说道:「那我们进京后到何处落脚?」

少妇思索了片刻,说道:「先去涟漪姐姐处吧,她进京也有三年了,想必也
了解到不少东西,而且至今为止我还没见过这位义姐呢,便趁这个机会与义姐见
上一面吧。」

帝都玉京,自太荒时期以来,便是帝皇之都,中土神州曾有一半以上的皇朝
在此建都,经过千百年的沉积和修建,玉京已是繁荣昌盛,家户百万,一旦到了
夜晚,灯火通明,映得整座城池宛如玉石雕砌一般,不负玉京之名。

玉京的贵亲胡同,居住在内的人家皆是大富大贵,说是胡同,其实道路极为
宽敞,可以并排驱使三辆马车,一排一排的豪宅整齐地耸立着,其中最为气派的
莫过于崔家的宅院。

石狮镇守,华岩为阶,铁木铸门,大门顶端挂着崔府二字,单是一个大门已
是如此气派,进入里屋,更是华贵优雅,红花绿叶,琼楼玉宇,碧水轻桥。

本应是一个人间仙境,但今日整个崔府都陷入了一阵不安,大夫出出入入,
下人更是忙得满头大汗。

屋门紧锁的房间前,一名俏丽女声说道:「小姐,大夫从昨晚一直忙到现在
,大少爷的伤势究竟有多重?」

说话的是一个俏丽小丫鬟,蛾眉曼睩,桃腮含晕,实说不尽的标致动人。

「柳儿,大哥的伤势究竟如何,我也不清楚。」

一名少妇轻叹道,浓浓的愁绪笼罩在她眉头,有种说不出的忧郁美态。

她皮肤白皙,容颜娇美,一袭苏红的窄袖襦衫,银红相间的细长裙,腰间系
着一条雨丝腰带,丰满的胸脯与臀股倏然深陷,束出一把圆润媚腰,一身绛色,
宛如一团烈焰,令飞蛾甘愿扑火。

「小蝶!」

一名年约五十的男子疾步走来,浓眉大眼,两鬓花白,蓄着一把修长的胡须
,额头上布满了细汗,在他身边是一名年纪相仿的男子,身材修长,脚步稳健,
指节较粗,双手虎口处生着一层老茧。

少妇朝两人行礼道:「小蝶拜见爹爹,拜见公爹。」

这名绛衣少妇便是崔家小姐,韩家媳妇崔蝶。

这两人分别是崔韩两家的家主,白鬓男子便是崔远平,而另外一人便是崔蝶
亡夫的父亲韩志。

崔远平面带焦急地道:「大夫他们怎么说?你大哥有没有事?」

崔蝶叹道:「女儿也说不清,大夫说大哥的脉相十分诡异,似有似无,脏腑
十分微弱……」

崔远平问道:「那这又是什么意思?」

崔蝶微微一愣,红唇轻轻颤抖,不知该说些什么。

韩志叹了一口气道:「亲家,这意思便是煊毅的生机十分渺茫了。」

崔远平微微一震,双拳握得咯咯直响,眼中透着凶横的怒火,但更多的是冰
雪一般的冷酷,良久长叹一口气道:「让大夫们尽力而为吧,如果煊毅真的撑不
过这一关,那也是他的命。」

韩志微微一愣,他发现这个亲家比他想象中还要稳重冷静,不愧是百官之首
,内阁之魁。

韩志叹道:「小蝶,煊毅究竟是如何遇险的?」

崔蝶道:「公爹,媳妇也不是很清楚,我赶到的时候大哥已经昏迷不醒了,
只知道凶手是一个持刀的僧人。」

韩志微微一愣,奇道:「僧人?莫非是佛门……」

崔蝶摇头道:「我看不像,那个和尚浑身散发着邪气,神态诡异,武功更是
古怪,根本就不像佛门中人,而且他还口口声声说什么断罪洗孽的。」

韩志又问道:「那后来呢?」

崔蝶叹道:「那个僧人被林姑娘和她的师妹联手逼退了。」

韩志微微皱眉,奇道:「这林姑娘又是谁?」

崔远平解释道:「林姑娘是小蝶当年认识的一个好友,武功极高,帮了小蝶
许多忙。」

韩志哦了一声,又道:「小蝶,老夫刚到帝都,许多事还没有头绪,你先将
当时的情况再说一遍吧。」

崔蝶点了点头,思绪回到了昨天夜里。

内阁事情繁忙,每天都要晚上才能结束,由于父亲身体抱恙,所以这次是崔
煊毅一个人进宫,由于现在局势十分复杂,崔蝶每天都亲自护送兄长和父亲,这
次也不例外。

崔蝶出门之前已经算好了时间,等她到达宫门外时,内阁会议正好结束,兄
长走出宫门尚且需要一些时间。

崔蝶乘着马车驶出贵亲胡同,朝着皇宫方向而去过了前面的小道便是直通皇
宫的大路,崔蝶从车窗珠帘的空隙向外看去,这条小道甚是狭窄,而且一到晚上
行人就很少,每次经过她都得十分小心,因为这里是一个埋伏刺杀的好地点。

马车还是像以往一样行驶,即将驶过这条小道,前面便是通往皇宫的「国运
街」,崔蝶浑身毛孔忽然一紧,美眸凝聚出锐利的光芒,她看到了前面摆着一家
面摊,摊子没有伙计也没有老板,只有一个身着道袍的男子坐在一张桌子前,他
一只袖子是空空如也。

诡异面摊,断臂道人,崔蝶的神经猛地一下就就绷紧了,如果此人心怀不轨
的话,她也不敢大意,因为对方是明目张胆地现身,证明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道人缓缓转身,相貌甚是清奇,须发梳理的十分整齐,若不是四周气氛如此
诡异,崔蝶还以为他是一个和善的仙长。

道人开口笑道:「崔小姐,此路不通,请回吧。」

崔蝶跃下了马车,暗运冰火二劲,凝神戒备,柳眉一扬,冷哼一声道:「如
果我偏要过去呢?」

道人笑道:「那便得罪了。」

说罢从怀里掏出一个铜铃,轻轻摇了几下。

当当,清脆的铃声响起,犹如丧魂冤鬼在哀嚎,崔蝶只觉得一股寒意用来,
心神一敛,忽闻一声石头破碎的声音响起,只见左侧的屋子内冲出了一个庞大的
身躯,竟然是一个肉鼓鼓的大胖子,他的力量极大,将屋子的墙壁硬生生撞破一
个大洞。

胖子发出如同野兽般的嘶吼,猛地扑来。

崔蝶窥准对手来势,红裙一动,下盘用劲,裙面上曲线浮凸,依稀见得小腹
平坦,玉腿丰圆修长,裙布被肥美的雪臀撑得饱满,腿根处一抹丰腴凹陷,玉足
翻飞如扫雪,一个扫堂腿便将胖子绊了个狗吃屎。

扑通一声,胖子的摔倒在地,浑身肥肉不断地抖动,那庞大的身躯更震起漫
天尘土。

独臂道人铃铛再摇,胖子搜的一下跳了起来,那动作轻盈敏捷,丝毫不符合
他那个体形。

胖子又是一声怪叫,挥拳朝崔蝶打来。

崔蝶冷哼一声,马步挪移,素手聚气,对着胖子的拳头便是一记火云掌。

灼热的火劲将胖子的整条手臂烧得通红,肥肉不住地渗出一股恶心的焦臭味
,可是那个胖子丝毫不畏疼痛,怪叫连连,再施五分力道,身子如同一块滚落的
巨石般,不住地向崔蝶压来。

崔蝶不由一愣,这胖子虽无内力,但却有着一身蛮力,竟能跟烈火真气抗衡
,而且丝毫不畏火烧。

倏然那个道人再度摇铃,这次的铃声是三长七短,胖子嗖的一下就收回了拳
头,另一只手五指筛张,朝着崔蝶的面门抓来。

崔蝶有些诧异,将犹如春葱般的食指中指并合,一指点去,恰好正中胖子的
掌心。

这一指乃是「冰火浑天决」

中的「灵火指」,讲究将火劲聚合在一点,增强杀伤力。

破的一声,胖子的手掌被「灵火指」

一击点破,穿了一个大洞。

但他却毫无痛苦的表情,只是呆呆地盯着对手,崔蝶这时看清楚了他的眼睛
,那竟然是一双赤红如血的怪眼。

道人再度摇铃,胖子竟然打出了一套似模似样的武功,拳腿掌指无一不齐,
崔蝶心里奇怪,但手底却不含糊,火云掌招招凌厉,闪电般拍在胖子身上,留下
焦黑的掌印,将胖子的身体焚烧得发出丝丝臭味。

崔蝶暗自惊奇:「这胖子究竟是什么来头,寻常高手中了我的火云掌早是焚
经烧脉,可他竟然跟没事人似的。」

倏然胖子吼了声,粗肥的臂膀犹如两条大蟒蛇般同时卷出,嗖的一下竟缠住
了崔蝶的火云掌,再看那胖子双手轮圆,化劲运力,火云掌的火劲霎时消散,崔
蝶也被这股柔力荡地马步失衡。

「太极盘丝手?」

崔蝶惊叫了一声,这胖子所用的手法分明便是以柔制刚的道门绝学,还没来
得及思索,只见胖子一个箭步踏来,一击直拳冲来,绵手化刚拳,正是「真武神
通拳」。

崔蝶也并非易于之辈,莲足向后一挪,左肩微沉,右掌再度推出,纤白素手
瞬间封住「真武神通拳」,再看崔蝶柳眉倒竖,托住对手的玉掌瞬间变得一片通
红,灼烈火劲猛然爆发。

「滚开!」

崔蝶一声怒喝,浩荡真元如同山河决堤,胖子虽是天生蛮力,但也难挡烈火
雄劲,被硬生生震开,而且火劲将他全身包裹住,整个人就像一个被焚烧的大肉
丸。

叮铃一声,道人再次摇铃,被震到半空的胖子来了个一个后空翻,双足竟是
安稳落地,再看他双拳紧握,朝着胸口同时打去,浑身肥肉猛然一抖,身上的火
焰立即熄灭。

崔蝶不由一愣,这胖子除了衣服被烧坏之外,身上最多就只有一些焦黑的痕
迹,好像并没有什么事,一双赤红的眼睛呆滞地看着崔蝶。

「居然没事?那我就就把你的脑袋切下来,我看你还死不死!」

崔蝶银牙紧咬,双目紧紧锁定了胖子的命门,撮指成刀,一抹冰寒之气涌上
玉手,正是玄冰刀的起手式。

独臂道人嘿嘿一笑道:「今日前来纯粹为了验证贫道所炼的武奴,想不到这
个胖子武骨平庸,此刻竟然能跟崔小姐这等高手僵持,也算是成功之作。」

崔蝶冷笑道:「旁门左术,非武道正宗!你信不信我三招只就把这胖子给拆
了?」

独臂道人呵呵笑道:「冰火浑天决天下闻名,贫道怎会不知。不过崔小姐,
你似乎没有多少时间浪费了。」

崔蝶玉容一沉,寒声道:「什么意思?」

独臂道人笑道:「往日小姐都要亲自护送父兄,今日你被贫道的武奴阻挠了
这么久,想必令兄已经出了皇宫,没有小姐在身边,崔大公子回府的路可不太平
安啊。」

崔蝶面色大变,这个道人拦阻自己原来是为了让同伴截杀崔煊毅。

道人嘿嘿一笑,带着武奴飘然而去,崔蝶也懒得搭理他们,施展轻功朝着「
国运街」

奔去。

大街中央,有辆支离破碎的马车,两匹拉车的骏马被人砍掉了首级,鲜血流
了满地,崔煊毅正躺在上面,浑身染血,不知是马血还是人血,双目紧闭,生死
不明。

只见两条婀娜身影正挡在崔煊毅跟前,与一个持刀僧人大战。

崔蝶一眼便认出了林碧柔,再看另外一女,身段窈窕,脸戴面纱,乍看之下
有几分眼熟,再听林碧柔叫了一声师妹,崔蝶才醒悟过来,此女便是盘龙圣脉的
神龙祀寰——玉无痕。

「无痕祀寰怎么也来玉京了?」

崔蝶一边查探兄长伤势,一边思念道。

崔煊毅气息微弱,崔蝶急忙输过真气激活他体内生机,这时那个僧人说道:
「女施主的罪孽深重,待愆僧渡尔脱离苦海吧。」

说罢手中血色魔刀朝着林碧柔横扫而来。

玉无痕那会旁观,她袖子一番,一条丝带如同蛟龙出海,嗖的一声缠住了血
刀。

僧人手腕发力,浩荡魔气透体而出,刀锋瞬间绽放邪异血芒,笑道:「断!


凌冽刀气便要隔断丝带,谁料丝带却是丝毫无损。

僧人甚是惊讶,啧啧叹道:「好奇特的丝带,竟然能承受‘戮血罪刀’之锋
芒。」

随即语气一转。

冷笑道:「丝带虽好,可惜你承受不住愆僧的‘禅孽魔经’!」

话音方落,愆僧内元爆发,佛光魔气汇聚于血刀之上,顺着丝带冲向玉无痕


只见玉无痕双足挪移成浪涛,真气流动化漩涡,此招正是海之卷的卸劲绝式
——漩涡流,愆僧浩荡真力被此旋转挪移的功法卸去,玉无痕手中的丝带也是大
有来头,此带名为「鱼龙绫」,乃是以蛟龙鳞片和深海巨鲸的肉筋所炼制,丝带
的质地柔中带刚,故而能缠住「戮血罪刀」。

血刀被「鱼龙绫」

缠住,佛魔真气亦被和「漩涡流」

化解,愆僧竟陷支拙,林碧柔见状,翻掌祭出灭之卷,「灭神掌」

轰然拍去,正中愆僧胸口。

愆僧眼射邪光,真元怒张,佛魔威能凝聚全身,尽挡林碧柔灭神之掌,正是
「世尊孽体」。

林碧柔咯咯娇笑道:「大师好功力,奴家若不再加把劲,恐怕难度大师出苦
海了!」

说话之间,功力转化,灭之卷褪去,雷之卷上手,强烈的天罡雷音硬生生震
入愆僧胸口。

愆僧脸色一变,不再保留,再运「禅孽魔经」,霎时佛光大炽,魔气暴涌,
在林碧柔的真气没送出之前,硬生生地从玉无痕的鱼龙绫中抽回血刀,并闪电般
后退。

林碧柔掌势未尽,追着愆僧打了过去。

愆僧手捏邪指,挥动骷髅佛珠,环绕更唱魔梵邪唱,一眨眼,迸化一百零八
具骷魂,鲸吞刚烈的雷劲,正是禅孽魔经之「万佛魔障」。

绝式失利,林碧柔只觉得胸口一阵憋闷,暗忖道:「好厉害的贼和尚,单打
独斗我绝非他的对手。」

一招瓦解林碧柔的公式,愆僧尚未来得及喘气,便觉得一股怒涛洪流涌来,
正是玉无痕,只见她衣裙飘逸,玉掌掀狂浪,正好趁着愆僧前招已尽,后式未出
的空暇,劈手便是一招「惊涛势」。

林碧柔笑道:「好一招惊涛势,待姐姐也来推波助澜!」

娇笑声中,她手捏呼风之法,风之卷赫然上手,四周气流化作刀刃,「烈风
刃」

铺天盖地地劈向愆僧,正是风起浪涌,推波助澜。

风海二卷齐出,就算是愆僧也不敢大意,舞动戮血罪刀,再施密录,打出禅
孽魔经的又一绝式——血轮天葬。

罪佛挥刀,尽挡风浪之威,轰隆一声,国运街的地面上被三人的真气震出了
一个两丈大坑,更有刀气肆虐,将五丈之内割出了密密麻麻的裂痕。

三人惊天动地的打斗,早已惊动了巡逻士兵,只见一队两百多人的甲士快步
冲来,纷纷吆喝道:「前方何人,通通给老子站住!」

愆僧哈哈笑道:「吾已渡崔煊毅施主,攒够今日之功德,他日再来度化两位
女施主!」

笑声未毕,转身化作一道红光消失当场。

玉无痕看着远去的愆僧道:「师姐,此人莫非便是龙主说的那个颠和尚吗?


林碧柔点头道:「确实是此人,其根基真是深不可测。」

士兵已经冲来,刀剑出鞘直指林玉二女,兵头喝道:「天子脚下也敢当街斗
殴,活得不耐烦了吗?」

林碧柔冷冷瞥了他一眼,不屑一顾。

那兵头顿时被林碧柔的丽色震住,不单是他,就连身后的士兵也呆呆地看着
,暗想道:「哪来的漂亮娘们,看得我骨头都软了。」

兵头指着玉无痕道:「你,干什么的,蒙头盖面,一定不是什么好人,给老
子把面纱摘下!」

说罢便要伸手去揭面纱。

玉无痕顿时怒上眉梢,真气透体而出将那兵头硬生生震飞,这面纱只有龙辉
一人可揭,这个兵头纯粹是找死,若非不想给龙辉惹麻烦,这个兵头早就身首异
处了。

那个兵头气得叫道:「他妈的乱党,给老子把这两个娘们拿下!」

「谁敢!」

崔蝶娇叱一声,她生于豪门,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那些士兵立即被震
住了。

崔蝶柳眉倒竖,指着兵头冷笑道:「崔大人被人刺杀,你们这些巡城士兵是
干什么吃的?不但姗姗来迟,还敢对这两位女侠无礼,信不信我父亲奏明皇上,
叫你们满门抄斩!」

兵头不由一个哆嗦,朝中姓崔的也就那么几个人,都是位高权重的人物,眼
前这个美貌少妇也不知予他们是何关系。

在这京城之中,什么都不多,就是官多得吓死人,可能走在大街上也能撞上
一两个侍郎,兵头恭敬地道:「不知夫人如何称呼?」

崔蝶怒道:「我是谁关你什么事,还不快救人,我兄长若有个三长两短,我
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兵头这时才认出在地上的人是崔煊毅,吓得差点没晕死过去,赶紧吩咐手下
救人。

崔蝶抱歉地道:「碧柔这次多谢你了。」

林碧柔笑道:「蝶姐姐,我们姐妹何必说这些客套话。」

崔蝶微微笑道:「无痕祀寰也来了,妾身甚是意外,还请二位到府上一叙。


玉无痕摇头道:「崔小姐好意,无痕心领了,如今正值多事之秋,我与师姐
还有要事要办,就此告辞。」

说罢便转身离去,林碧柔临走之前朝崔蝶眨了眨眼睛,似有有所隐情。

崔蝶知道这个狐狸精稀奇古怪的,也不去费心神想什么,急忙给崔煊毅输真
气吊住性命。

将事情说完后,崔韩两大家主神情极为凝重,究竟是何人要针对崔家,这后
边还有什么更大的阴谋吗?倏然,一个大夫推门大叫道:「崔大人伤势有变!」

三人闻言急忙冲了进去,只见屋内崔煊毅正昏迷地躺在床上,面如金纸。

韩志与崔蝶立即上前查探他的脉搏,一探之下两人同时大惊失色。

韩志摇头道:「煊毅体内气息十分怪异,时而阴,时而阳,若再如此下去,
只怕命不久矣。」

崔蝶咬唇道:「我要用冰火真气替大哥平复内息。」

韩志点点头道:「只怕也只有如此了。」

说罢招呼崔远平出去,在屋外守候。

遣散屋内所有人后,崔蝶扶起兄长,双手按在其背心,正准备以冰火真气助
他疗伤,谁知竟发现兄长体内的气息十分雄沉,根本就不像一个垂死之人,而且
内气深厚,远在她之上。

倏然崔煊毅反手握住她的皓腕,猛地一把将她拉入怀中,双手紧紧抱住这美
少妇成熟丰腴的娇躯。

崔蝶尚未反应过来,只见崔煊毅捧住她的俏脸,一口吻住了两瓣宛如红花般
娇艳的肉唇,尽情吮吸美少妇香甜的口涎,用舌头将崔蝶那细腻的嫩舌卷住。